那是个颇具异域风情的男子,皮肤较常人更白皙,身形高挑修长,墨发蓬松而卷曲,似盛夏夜里,连绵起伏的荧光星海。
高鼻深目,深黯的眼珠里是大海深处最纯粹的冥蓝,一如十五月夜的天色,幽幽悠悠,其华烁烁。那是非常让人赏心悦目的容颜,风姿神秀,是不同于旁人的俊朗英挺。
此时,他满身风尘,雪青色的长衫上落了一层尘埃,显然,是匆匆赶路而来。
然而,即使此刻他眉宇肃穆阴沉,从他身上,依旧透露出和善邪气的气韵,不自觉引得众人心往神迷。
掩不去的风华,掩不去的姿容魅惑!
真真是妖孽般的人物!
就连素来认为“天下除了我都是丑男”的陈元鸿,在偷窥时,也不由看痴了,讷讷道:“这人可真好看!”
面对着众人或赞叹、或惊讶、或害怕的目光,他淡然处之,偶与他人视线相交眸光相汇,他也会善意地笑笑,丝毫不恼怒,亦或是为难。
他恭敬地将持有的神医的绝命书交予端王,拱手道:“端王殿下明鉴,先师医德崇高,不喜杀生,虽然在研制药物时,制成了很多罕见的毒物,但是先师从来没有动用它们。近年来,受到天下食府沈姑娘的财力支持,故而,先师得以在京城开办药庐,定期为贫苦百姓赠医施药,想必端王殿下已有耳闻。”
“先师闲云野鹤惯了,本不喜定居一地,但感念沈姑娘宅心仁厚,又怜惜沈姑娘天生有不足之症,故而一直留在京师。只是不想中途生了枝节,居然为小人所害!”说到后来,已然咬牙切齿!
愤恨的目光落在跪在一旁的张诚旸身上,其中的残忍意味,让他背后发寒。
师爷将书信的字迹和神医的笔记对照了一番,确定是同一人无误。而根据墨迹和纸张来看,也不似近日伪造。
凤冷夜接过书信,认真地看过一遍,反手盖在公案上。
“张诚旸,神医之弟子寒生告你未免恶毒心思暴露,故谋害其师父,你可认罪?”
张诚旸脸色煞白,咬牙道:“不!那不是我!我没有谋害他!!”
“呵呵呵……”寒生冷笑,从高处俯视他,“你没有?难不成还是我师父污蔑了你?……你从我师父那里寻得了罕见毒药,欲购买,被我师父以心地不善拒绝。而后,你居然用了偷!我师父循迹找道你时,欲劝阻于你,却反被你威胁。你敢说不是!”
“我师父带沈姑娘如亲人,知道你要害她后就连忙发了密信给我,唯恐自己死于非命来不及替沈姑娘澄清。你们茂国公府是当今权贵世家,我师父在决定和你反抗到底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害死的准备!你以为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我偏要说,人在做天在看!”
“而今!我便要给我师父讨回一个公道!”
字字铿锵有力的质问,说得他面无血色:“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是了!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神医先找了他,说可以提供给他无人认得的毒药,设计诬告了沈苏和,到时候,人归他,钱财归自己!
那不过是一个贪财又可悲的无耻之辈,怎么就……怎么就……
张诚旸心慌意乱地咬住嘴唇,牙关不住发紧,胸腔里的心脏无比忐忑。不知不觉间,背后已然淌湿了一片。冷汗濡湿了衣衫,贴在身上,黏腻而冰冷。
深呼吸几下,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绝对要冷静!
此时他进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地步。
照实说,故意杀人诬告他人的罪名跑不了。
不反驳,那么害死神医故意杀人诬告他们的罪名同样跑不了。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心绪乱成一团乱麻,可恨手中却没有足够锋利的刀可以将其一刀斩断!
我要冷静!
我要冷静!
正当他飞速转动大脑思量对策时,只听得身边的母亲捶椅大怒:“你胡说!那神医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他来找我儿子的!是他提议要谋害那小贱蹄子,夺了她的家产的!你……”
“母亲!”大喝一声。
她说得太过快速,即是张诚旸及时呵斥住了她,但其中的真相,却让众人不由得意味深长起来。
呵斥醒了快要被质问疯了的母亲,她看了看暴怒的儿子,又看了看浩然正气的端王和孙海晏,刚才的疯癫之状尽数消去,颓然瘫倒在座椅上,胸口发闷的情况愈发严重,深呼吸——
可是只要一喘息,胸口就疼得她,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脑袋里似有无数只苍蝇嗡嗡乱叫。
窒息感,疼痛感遍袭全身!
她难受地梗起脖子,如垂死的斗鸡,嘴里发出模糊的唔唔唔声,双眼眼珠外翻,眼前骤然一片黑!
在意识消散的那瞬间,她听到一阵慌乱的呼救声。
“茂国公夫人不好了!”
然而,她却觉得一阵解脱。
……终于不用再被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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