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张诚旸在如何不认罪,事已至此,他已经是逃脱不了的。
只是他身为茂国公嫡子,如此罔顾人命、挑战律法尊严、挑战皇家尊严,已经是犯了大忌。加之朝廷上对此事甚为关注,带案情水落石出后,言官清流像是被他挖了祖坟似的,恨不得连续上本参死他!
就连茂国公都痛哭流涕地来到朝上请罪,明言自己治家不利,出了如此胆大包天,玩弄律法的混账,求皇上治罪。另外则将张陈氏休妻,同时夺去了张诚旸的嫡子之尊。
这落井下石的,都快要将井填死了!
最后,还是一直避嫌的丞相站出来,制止了这场风波。
虽然在最开始,他和他儿子因为茂国公夫人的哭诉不得不退避,但是,事实证明他们是忠诚的。
用他的话来说;张陈氏和张诚旸纵然罪大恶极,罔顾血缘恩义,欲陷微臣一家于不义,但是张陈氏毕竟还是微臣之女,微臣不敢包庇罪人,但求皇上体恤微臣年老之苦,留的她一条性命,莫叫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已经深知伴君如伴虎之道理。
虽然这种事让他乃至他整个家族都挺打脸的,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时不时丢一下面子,在皇帝面前要死不活一番,他的路途、他子孙的路途就将走得更远一些。
陈丞相再被皇上赐了御医送回家时,虽然脸上满是悲切,心底却是高兴的紧。
第一次觉得,有个聪明的义孙女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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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虽然审地波澜起伏,险象迭生,但是凤冷夜隐隐觉得有些违和。心中所不出的别扭……
不过看着沈苏和如释重负的脸,这一点的违和感被他放置在了心底。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张诚旸毕竟是重罪之人,已经提交给刑部大牢。虽然究竟定何等罪名还有待商榷,但那也是她不好探望的。
趁着凤冷夜经常在天下食府附近出没,沈苏和寻他的方便,去看望了张诚旸。
有了凤冷夜的带领,进大牢的时候她一路畅通。领路的狱卒甚是贴心地带她来到关押着张诚旸的牢房。
凤冷夜停在了不远处的拐角,不是为了偷听,只是方便看护着她。
牢里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饶是不小心被伤害,他必然会难过死!
沈苏和向狱卒道了谢,走进栅栏,仔细地瞅着狼狈不堪的他。
须臾,唇角蓦然勾起一丝微笑:“张公子。”
张诚旸显然也看到了她,双拳紧握,过度用力之下,手腕上锁着的铁链哗哗作响,一双吊梢眼如嗜血猛兽一般凶残狠戾,只不过很快,他就克制住了内心汹涌的恨意。
“你来做什么?”他咬着后槽牙,冷笑,“莫不是要看看我究竟落得何等下场?”
沈苏和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掩唇笑道:“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从你决定和我为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会如此惨淡收场。这早就在我预料之中……”
她含笑走近,笑容温婉的脸上映着窗户中照射进来的金色阳光,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无比柔和炫目,然而她的清寒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落在张诚旸眼中,如厉鬼一般森然可怖。
“你,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