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慢慢转过身来,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宋存卿,道:“宋公子,是非曲折,清白与否,自有大白天下之日,公子不必为区区叶某犯愁。”
宋存卿见他愈是坦荡,心里愈是生出一股闷气来,拂袖道:“叶兄,宋某好心前来开导,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这儿毕竟是萧城,宋某还是有那么点能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叶歆眼神上挑,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道:“是吗?宋公子这是在威胁叶某?这是大沣如意元年,岂是草菅人命的时代?更何况,你以为区区萧城大牢真能困住叶某?做梦!”
“你……”宋存卿怒火中烧,快步上前,抓住铁栏杆道:“叶歆,你别得寸进尺!我见你有几分诗才,不忍相逼,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我知道你武道精湛,但是,莫愁紫莫先生还在府内,你能从他的手中逃脱?!你要谈律法?好,更好!舒府赵七可是把你对辛小姐做的那些勾当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他上堂作证,你就永无出头之日。”
叶歆心头一凛,冷喝一声,转过身去,再也不搭理宋存卿半句。
宋存卿道:“叶歆,只要你答应我即刻离开萧城,离开舒婉云,我这就打开牢门放你出去。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凭你的才华和武道出将入相只是早晚的事,又何必耗在这牢房内,做个枉死城内的屈死鬼呢?”
叶歆听他这么说,心里亮堂许多。这小子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终于图穷匕见了。他估计着,昨日的遭遇怕与宋存卿有关,当下愈发的不理宋存卿的话。
宋存卿道:“叶兄是个明白人,若不答应宋某的要求,你就等着坐牢吧。只可惜,尤物一般的舒婉云怕是要哭断了肠吧。到时候,她还不是任我处置?”
叶歆依旧不言语。宋存卿的话在空旷的大牢内回响着,仿佛一个莫大的讽刺。宋存卿冷哼道:“叶歆!别不识抬举,终究有你求着我要离开萧城的日子。”
话音刚落,他便拂袖而去。
走出大牢,看着亮得晃眼的光线,宋存卿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精明,他心里暗想着,只要赵七一口咬定,叶歆便是有滔天的本领,这回也翻不了天。想到此处,他清楚起来,嘴里竟不知觉地吹起了小曲。
“混账东西!”宋存卿冷不丁地发现撞到了一个身影,然后脸上“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起来。正准备发火,抬头一看,是满面铁青的父亲大人,忙按下怒火,小心道:“父亲,您这是……”
宋之濂道:“自己做的混账事还不清楚吗?看来,这些年我真是太娇惯你了!”
宋存卿被打得莫名其妙,道:“父亲,存卿不知所为何事?这些时日,存卿每日复习诗文,并没有去流连什么章台之地。”
宋之濂见儿子开口闭口便是章台走柳之类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骂道:“眼看秋试在即,你就不能安分点?偏偏东走西跳,给我惹来无端的麻烦。你说,那叶歆好好的,你招惹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