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叶歆便给舒飞白讲讲《后战国史》、教授剑术、音律,闲暇之余便如饥似渴地看书。如果说,真有什么让他感觉到不称心的事,便是他连着几天都没有见过舒婉云。虽然,雪巧那丫头被他骗得天天过来一趟,舒婉云却失去了踪影。
甚至,某日叶歆去了趟祁老先生家,也未能得见美人芳颜。他却不知,舒婉云的心里也在挣扎,一会儿读读“青裙一梦秋风里,头白五湖归浣纱”,一会儿看看“寒鹊不知春深浅,啄落杏花一两枝”,焦头烂额。
时光恍惚,一晃便是五日光景过去了。这一日清晨,一向安静的舒府却分外喧闹,下人们四处张罗着布置房间,想必是有什么贵客来了。
舒飞白正在舞剑,把一柄木制的剑舞得有模有样。
杜乞儿给他当陪练,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舒飞白难得遇到同龄人,一见杜乞儿便开始得很;可是,杜乞儿却好似没有兴趣与他玩耍,只有在叶歆不断逼迫之下,才不得不应付了事。
叶歆看着两人,暗暗点头,却不愿夸奖他,说:“飞白,还要继续练习。剑为百兵之祖,讲究‘击、刺、格、洗’四法。‘击’字一法若不练好,后面的就没法学了。”
“是,先生。飞白定当好好练剑,以后做个大英雄,如那周郎公瑾一般。”
叶歆笑了笑,小孩子毕竟还是崇拜那种乱世英雄,却不知战乱一起,苦的还是平民百姓,看来以后得讲讲墨子的“非攻”了。
恰在此时,外面愈发吵闹,叶歆问道:“飞白,外面怎么了,可是来了什么客人?”
“哦,是我的小姨娘。每年春天都要到府内住上一阵子,没什么奇怪的。”
小姨娘?叶歆无端地想到了辛姨娘的模样,不会又是一个妖艳的女子吧。正想着,听见一群人向这边走了过来。打头的真是辛姨娘,身后却跟这一群丫鬟,拥着一个女子。
“叶先生可忙?这是我家妹子,辛绮兰,我们来看看先生。”
叶歆忙打招呼。抬头,恰好看见了正中央的那名叫辛绮兰的陌生女子。
好一个冰山大美人!此女的容貌与舒婉云相比,毫不逊色!
时下的女子都喜欢穿些眩目的服饰,辛绮兰却单单高束了件纯白色裙子,便连那系着的锦带,肩头的披帛都是浅淡的颜色,素得有些冷清,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件珠宝,只一支挽起发髻的木簪,让人顿生冰冷的感觉。
她神情不知喜乐,只微微对着叶歆作了下福,等婢女们在椅子上铺上锦缎后,才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丫鬟们虽多,却无人敢高声说话,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叶歆心里也是一惊,这冰山大美人好大的气势,仅仅往这儿一坐,竟然隐隐散发出堪比寒螭剑意的意境。莫非,此女是名高手?
辛姨娘见场面有点冷清,忙笑着说:“先生,看我这妹子,平日尽读些佛经,把这待人接物的礼节都忘了。先生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