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天赐闷着了,看着面前放着的山珍海味,突然就没了什么胃口。
纳兰木梳有心上人了,这个事儿吧,他还真不怎么能接受。一起长大的发小,按理说应该他们最亲近的,怎么会还是让其他人占了先机去?
而且最近她一直在后宫没有怎么出去过,哪儿来的心上人啊?
良夜咩?良夜也很久没有进宫了。
帝王不高兴地吃了饭,一句话没说就去找荆良了。查吧,查出来谁是纳兰木梳的奸夫,他有赏!
好好准备着的第一次告白就这么泡汤了,天赐坐在御书房里发了会儿呆,又默默地处理事务去了。
荆良纳闷了,心上人?小木梳有心上人么?这个怎么查?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瞎折腾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荆良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去问木梳。好端端地告诉帝王她又心上人,不是断了自己将来在后宫的路么?
木梳端着茶杯,看着一脸困惑的荆良叔叔,想了想道:“我这不是觉得这样说了好脱身么?他还真希望我找出个心上人来?这可不好办了,若是没有,会不会说我欺君啊?”
荆良很认真地点头:“会的,那主儿干得出来这种事。”
木梳一个激灵,连忙让卷云将去年宫宴出席了的世家子弟的名单找出来。然后找了一个看得顺眼的欧阳剑拿给荆良去交差。
心上人嘛,暗恋也是可以的,总归是有那么个人就是了。
荆良同情地看了无辜躺枪的欧阳剑的名字一眼,回去交差。
欧阳剑是欧阳将军家的次子,很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木梳要是说一见钟情芳心暗许,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于是少年长成的帝王就盯着欧阳剑的名字,阴测测地笑了。
欧阳剑有点儿茫然,自己似乎最近被帝王特别关照了,本来就是个懒人,挂着户部听事的闲职偶尔是不去户部的,但是他最近不去一次就被抓住一次,朝堂上帝王还亲自问候户部尚书,说这管下是不是不够严?风纪太散可不好。
于是欧阳剑就被要求每天按时上下班了,去外面鬼混的时间就没有了。
翩翩少年郎,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所以家里有通房丫头个姬妾也很正常不是?他也不小了,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谁知道,皇帝陛下闲得没事干了亲自去了欧阳家,在欧阳将军受宠若惊的目光下平静地看着他那一屋子姬妾道:“本来朕还有意为欧阳公子指婚,现在看来欧阳公子很是花心呢。这可是会耽误不少女子。”
说完就一个劲儿地在欧阳将军和那群姬妾之间扫来扫去。
欧阳剑真是默默吐了二两血,陛下你有资格说我么?你后宫多少人我后院多少人啊,我能跟你比花心么哎呦喂?
但是欧阳将军看出来皇帝陛下对欧阳剑的姬妾很不满意的样子,于是在圣驾走了的第二天,欧阳剑的姬妾们都集体离家出走了。
欧阳剑:“……”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的木梳还在宫里绣锦囊,是很多年钱在绣的那个龙纹的锦囊,被天赐打断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绣,现在想想自己也快出宫了,索性就绣好给赫连天赐做个念想。
“娘娘,今晚儿皇上去了安嫔那里,您先睡吧?”卷云从门外走进来,轻声道。
木梳眼神黯了黯,将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滚床上睡觉去了。算算时间,等这次初见干娘她们回来,自己也刚好过了十六岁生日,十六岁的女子不算小了,可以嫁人了。至于嫁谁没关系,只要能像爹爹对娘亲那样一心一意她就满足了。
过了几天,帝王在御花园设了个宴,请来的是各个家族的富贵子弟,可是后宫只来了木梳一个人。
“这是做什么?”木梳咬着酒杯偏头问天赐。
天赐瞥她一眼,道:“你眼光有些问题,朕来帮你矫正。下面的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无论哪一个都比欧阳剑强。你自己选。”
木梳:“……”
这是青梅竹马的福利咩?居然帮着她找下家呢。
木梳笑了笑,转头呆呆地看着下面吟诗作对或谈笑风生的男子们。心想,没有哪一个有赫连天赐招人喜欢呢。
“他们哪里比欧阳剑好了?”木梳看了半天,笑嘻嘻地问帝王。
帝王捏紧了椅子扶手,睨着她道:“欧阳剑迎了一个青楼女子回去,疼宠得紧,据说是当真爱上了。那样的男子也值得你喜欢?他心里没有你。”
木梳嘟囔,人家心里有我就奇怪了,面儿都没见过,她都不记得欧阳剑是长什么样子的。
不过看帝王一脸严肃,木梳还是道:“多谢陛下提醒,只是木梳喜欢上一个人就不太容易轻易改变,哪怕磐石转移,木梳还是蒲苇韧如丝。谢您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