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衡冷眼看着她，目光如毒蛇兹兹游动，那种厌恶和鄙夷，现在的他似乎连隐藏都懒得隐藏，直接暴露出他对方咏琳的厌倦和不屑。

方咏琳咄咄逼人，反而上前一步直视周子衡：“因为你的一句话，我打了两个星期的围巾，你倒好！先回国了都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在机场等了你多久！还挂我电话？找到你你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织围巾！统统给我滚开！”方咏琳扬了扬手中的围巾，顺手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哐当”一声，围巾应声落入垃圾桶中，周子衡脸色变了变，他身上的戾气似乎又重了几分，而方咏琳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杀人般的眼神。

每一次吵架都是这样，话语会有多伤人，方咏琳心里就会有多痛，每一句话，她织的每一份心血，她都不舍得。可是周子衡总有这样的办法，让她失去理智，让她变得泼辣而野蛮。她费劲心思为他建起的一个世界，最后她总是亲自摧毁它。她可以毫不讲理地说出恶毒的话，似乎她打心底里觉得周子衡不会因为这些吵架离她而去，又或者，她想看到周子衡失控，周子衡从来不会为她的无理取闹而大发雷霆，可他的冷酷无情，却是伤她的最好武器。

她甚至没有勇气等到周子衡说什么便夺门而去，方咏琳看到周子衡嘴角不易察觉的冷笑忽然害了怕，他眼里的戾气却又显示着他的愤怒。是的，她终于成功挑起了他的愤怒。可她害怕承受那样的结果，她真的害怕了，第一想到的便是逃跑。

周子衡盯着她慌不择路逃脱的背影狠狠吸了口气，原本凌乱的文件竟被一扫而落，纷繁无章地落到地上。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姚雪莹裹着浴巾出来，她赤足踩在厚重暖和的地毯上，胸部缓缓贴近周子衡：“玩火也不是这么玩的，你说对吧？”

周子衡盯着垃圾桶目光如炬，姚雪莹觉得他的眼神仿佛要在垃圾桶上灼烧出两个洞来，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精致考究的礼品盒子正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好一会儿周子衡似乎回过神来，他若有若无的目光瞟了姚雪莹一眼，不动声色的抽移开身体：“你可以走了。”

姚雪莹倒是没有留恋，她轻笑一声很快离开了周子衡的办公室。

这时秘书的内线接进来：“周总，关于您说的那家咖啡店的转让协议已经送过来了，您看要不要签个字？”

周子衡沉默了一下：“你拿进来。”

秘书敏锐地发现今天的周总有些不正常，她递上协议后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周子衡打开文件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是否齐全，他字迹潦草地签上了名，就把文件袋扔进了抽屉。抽屉的最深处放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那本是给方咏琳带回来的礼物，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