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咏琳凑近去看,高跟鞋敲打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她的心忽然重重地坠落下来,仿佛有块千斤巨石压着透不过气。
休息室的门开了,周子衡一手拿着西服外套一手扣着衬衫扣子,衣服显得有些凌乱,衬衫上还湿哒哒地滴着水,只是他的脸上还是清清冷冷的表情。他出现在方咏琳视线里,而声音像掺了冰:“不是跟你说别进来吗?”
抬头,他对上方咏琳含泪的眼神。方咏琳牙关咬得死死的,嘴唇抿得就要泛白,只是为了不泄露自己的颤抖。周子衡眯起眼看着她,他最讨厌她这副倔强的样子,明明难过得背过身就会泪如雨下,却硬是忍着说出恶毒的话语不显示出自己的脆弱。现在是这样,结婚时是这样,每次吵架时都是这样。他就是处处激她,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子、子衡,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方咏琳的声音抖得厉害,可她冷冷看着周子衡,故作镇定地盯着他。
“你怎么来了?”周子衡不看她一眼,把西装外套扔到椅背上。他随性地坐在转椅上,眯起眼睛,像是一只蠢蠢欲动的雄狮,正想着办法折磨着自己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我问你里面的女人是谁?”方咏琳再也受不住,周子衡的一句话就会让她如同万箭穿心,让她丢盔弃甲,她死死咬住嘴唇,竟有一股腥咸的味道传入口中。
“跟你没关系。”周子衡声线都不变,只是声音更像是含着冰块,降至骤冷,“你有时间不如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你……你这是什么话?你平白无故挂了我电话就是因为我打扰你的好事了?我好好的又哪里惹着你了?你臭着张脸给谁看啊!你不要太过分了!”方咏琳皱着眉目光简直像要喷火。
周子衡看了方咏琳一会儿冷笑:“……装得倒是挺像,可惜你现在没资格说我,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吧。”
“周子衡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什么叫处理我自己的事?明明是你在外面搞女人被我亲眼看见,为什么叫管好我的事?你自己无耻不要赖到我头上来!”方咏琳歇斯底里,她紧紧收紧了拳头,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颠倒是非的话来?
“赖到你头上?”周子衡冷冷哼了一声,他几步上前捏住方咏琳的下巴,“你有胆做却没胆承认?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做什么了我!你有本事叫里面的女人永远不要出来!你凭什么质问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你不是我!”方咏琳一把拍开他的手,她用足了力道连自己都不禁连连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