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翔两只小胖手隔着湛蓝的丝帕,捧住她的脸儿,他嘟起小嘴儿,好惋惜的说道,“姨母是上天派来的呀,也会生病吗?”他来,可就是想亲亲这个美丽的姨母呢!
“当然呀。”湛蓝半蹲在地上,配合着他的小个子,柔声哄劝道,“先让冬儿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蛋卷包饭好不好?冬儿姐姐的手艺,和姨母的手艺一样好哦。等姨母病好了,一定抱你上街买好吃的冰糖葫芦,好不好?”
因来了两三次,和冬儿早已混熟,又有好吃的蛋卷包饭,秦翔便痛快的答应了。
秦夫人望着爱子娇小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视线,“现在,翔儿只有见到你才会开心,他已经开始躲着他最引以为傲的爹爹了。”见湛蓝担心地看自己,她又自嘲一笑,“湛蓝,实不相瞒,今日姐姐我不怕你笑话,此来,是要‘就诊’。”
“姐姐的事,就是我完颜湛蓝的事,到书房来聊。”湛蓝握住秦夫人的手,两人穿过走廊,进入书房,湛蓝唤牛大来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亲自给秦夫人沏了茶。
湛蓝在右位坐下,亲手把茶递到她手上,“姐姐放心,这间屋子隔音,牛大又在外面,不会有人偷听。”
秦夫人凝视着湛蓝绝美出尘的笑颜,又失魂片刻,才感慨笑道,“妹妹曾经对翔儿说,是上天派来救她的姨母,好像,这句话真的应验了。我和翔儿,真的需要妹妹来救呢!”
湛蓝端起自己那杯茶,不禁想起秦景瑞那天对爱妻爱子的呵护,“我那天不过是安抚受惊的翔儿,才那样说的,姐姐现在敏感地开始胡思乱想了,可见是对将军用了真情。不过,姐姐也不必太难过,将军对姐姐,也是一往情深的。”
秦夫人越听越是伤感,只叹了两个字,“男人……”她转而努力堆上笑来,“亏得妹妹能忍下这宫外的冷落,听说皇上正筹备春猎,要带很多妃嫔前往,可有说让你去?”
春猎?她倒是没有听说,如今正事繁忙,她也顾不上那些乱糟糟的事。“我去凑什么热闹?再说我身子弱,经不起颠簸。”湛蓝轻抿一口茶,她爱的茉莉花茶,不算名贵,却入口清香。这感觉,恬淡而踏实,不过,最难得的,还是她这轻松品茶的心境。
只是……夜深人静,想起赫连恒掐住她脖子时的复杂的眼神,以及他松开她之后邪魅的笑,心里还是恨得发痛,酸的难过,忆起他从前待她的体贴与关切,更是百感交集。这伤,藏在心底深处,是不能碰触的。
秦夫人却没有心情喝茶,只端着茶盅,一脸愁容,“若我也能如此看得开便好了。”
她如此肝肠寸断,湛蓝并不意外,苍龙早就打探到,元宵节过后,秦景瑞便突然与楚丞相不睦,太后为笼络秦景瑞,特意为他甄选了两个侍妾,还赏赐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
湛蓝自责说道,“姐姐,说起来,这事儿都怪我,那天若不是我讲明是皇上救了翔儿,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秦将军向皇上靠拢,可见他是重情重义之人,绝不会因为府上多两个女子,就冷落了姐姐。”
秦夫人眼泪落下来,帕子一粘,便湿了大半。“景瑞终究也是个男人,身边美妾环绕,哪有不动心的?再说,妹妹痴心感动天地,这般用命都换不来夫君的宠爱怜惜,更何况是我?!”
湛蓝伸手,拉住她忙着擦泪的手,在她手背上安抚拍了拍,“姐姐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还是回府去吧,那两个女子入不了将军府。”
秦夫人听得一惊,眼泪都挂在脸上,“妹妹要做什么?此来,我只是求一计……我不想杀人害命的。”
“姐姐可曾想过,太后要的是整个秦家的效忠?!”湛蓝忍不住这比她还善良百倍的女子忧心忡忡,她握紧了她的手,“那两个女子若是进了秦府,恐怕明争暗斗,容不得翔儿和姐姐。太后选的人,不是懂武功,就是懂心计,既然将军不能为姐姐和翔儿违抗太后的命令,就让湛蓝来当这个恶人吧,湛蓝一定做得天衣无缝。”
秦夫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双膝跪地,不肯再起,“我秦葛慧若与翔儿的命都是娘娘的,此生此世,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姐姐言重了!”湛蓝忙把她扶起来,“妹妹这座楼阁是地狱,姐姐日后带翔儿能避则避开,日后千万不要再来,若姐姐将来再遇到什么麻烦,就到菜市去等买菜的冬儿和牛大,让他们转告我。”
湛蓝不但帮忙解决天大的麻烦,还为她设想安然无虞的退路。秦夫人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抱住湛蓝,良久才放开她。
湛蓝派白泽暗中护送秦翔母子回将军府,随即,她叫了苍龙和一直躲着她的赫连一雯进来,她将十条命令,排在桌面上,秀雅飘逸的字迹,仿佛绣花图样般悦目。
湛蓝浅笑威严,端坐在椅子上,暗隐一股不容抗拒的霸气,绝美的面容也愈加冷艳。
“你们看仔细,都记在脑子里。离秦景瑞娶妾还有五天,我就给你们五天的时间筹备,秦景瑞迎亲之时,全部给我干干净净地把这十件事做好!至于怎么做,我相信,你们比我更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