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下来,与展昭董小卿相处不过十多天,但自己与他们恰似同胞兄弟,可谓无话不谈,无谑不戏,怎么展昭敢引火烧身,你小卿却翻脸盗走剑谱,还伤了包兴呢?唉,真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朦朦胧胧中,包兴忽然说要喝水,小黑马上找水喂他。
包兴喝过水后,似清醒许多,望着他,吞吞吐吐说:“少爷,那个董小卿,怕是个尼姑!”
小黑一惊,杯子啪的掉在地上:“你说什么?小卿怎会是尼姑?你是在梦呓,还是胡扯?”
“少爷,那天你们三人都醉了,包兴和众人将你们扶来客房,安顿上床。我将展昭头上珠花拔下,放在枕边。回头见董小卿戴着黑绒帽子,心想该替他脱了,才方便睡觉,谁知还没脱一半,发现里边是个光头葫芦!”
小黑不禁笑骂道:“光头葫芦,男人难道不能剃成光头吗?哦,头顶上有没有香洞?”
“见是光头葫芦,小的不敢再将帽子脱下来……少爷,你记得他也有耳洞,让我挂过吊坠,对吗?”
“哼哼,这算证据吗?不错,董小卿有耳洞,但本少爷也有,那水晶耳坠,原本还是本少爷戴的,谁敢说本少爷是尼姑?!何况,尼姑也不打耳洞!”
包兴一时无话,但不一会儿,又嘟嘟哝哝说:“少爷你若不信,我伤好后,替你去尼姑庵找她!”
“哈哈,你这傻样,去尼姑庵找?还不被一群光头尼姑打将出来?”小黑笑着笑着,突然发怔,接着竟抽剑出鞘,将飘飘长发一齐削光,抓了一束在手,边看边说:“你去不如我去!天明后,我自会剃得精光。你须逢人便说,剑谱被盗,少爷气得疯疯癫癫,离家出走了!”
“这束长发……你让包兴交给夫人?”
“交给老爷夫人,就说包拯不孝,只能暂将黑发还给父母,今后如有出息,再来敬严孝慈。你辅助公孙策,帮老爷打理家中,不能再贪图钱财了!”小黑一咬牙,将那束长发交到包兴手里,快步走出客房。
包兴抓紧那束长发,跌跌撞撞追出去,哪儿还有小黑人影?
后来听说,小黑散发披肩,拿了些银两,佩着长剑,骑马直往庐州驰去。包府上下,无人不惊。
包百万听包兴细细道明原由后,将那束长发交到夫人手里,叹息说:“孩儿,为父明白,这里既有个孝字,还带着个忠字,你不想惊扰父母,更不想让人夺去谱宗。其实,董小卿的心思,与你一样。”
周夫人抚摸着那束黑发,不言不语,忽然嗅了一嗅,潸然泪下。
父子俩心有灵犀一点通。
小黑也已明白,董小卿夜半带走剑谱,还刺伤包兴,弄得沸沸扬扬,不过是虚张声势,掩人耳目,目的是使包家不受侵扰。他散发离家,也是继续这篇文章。当然,他还想弄清,董小卿到底是不是尼姑?如是尼姑,那展昭展大侠,不会不知道!展昭,你瞞小黑,瞞得也忒紧了吧?
小黑在杏花楼附近转悠了半天,没见什么异常,只听说杀人的展昭已逃往常州。他找家小店吃了碗面,坐到剃头担子旁,让师傅把脑袋刮得精光,滿意地摸了把,跃上马背,双腿一夹,朝河南方向奔去。
目标,无疑是嵩山少林寺,他相信展昭和董小卿会合后,一定会去少林寺,找高僧解读秘谱。那公孙策,就留他在家一边养伤,一边辅助老爹管家,天生你材必有用,若三人带着秘谱回来,再请你“诸葛开口即亮”!
当然,想起与董小卿各使长剑,在空中剑尖吻着剑尖,一弯一曲,似两只蝴蝶上下翻飞……嘿嘿,他更希望……小卿是个尼姑!
小小少年的情怀,就是这样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