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心中一动,看来有门!
无尘低头看了看栽倒在他怀里的人儿,心中多了几分疼惜和自责,他早看出她面色不好的,怎么就为了一时的玩心罔顾了她的身体呢。
李清婉见无尘拿着匕首把玩了半晌,也不说行还是不行,心中越来越是没底,心想若是匕首不行的话,她身上只怕只有戈叔的地图能入得了这个无尘公子的眼了吧。
无尘扫了她一眼,开口道:“看来,你是没听懂我话中的意思!”
话说,无尘自幼习武,世上能打得过他的着实不多,若是他真是恼了李清婉,转身要走,哪里是李清婉能拉得住的。
无尘拧眉看了戟一眼,只这一眼吓得戟冒了一身冷汗,这是公子生气了的信号啊。
说完,也不等李清婉反应,却是对戟道:“戟,你说说,本公子可是缺什么?”
随即,她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开口急急地道:“现下什么时候了?我晕厥了多久?”
无尘不紧不慢的踱回来,慵懒的躺回小榻上,悠悠地道出三个字:“忘忧轩。”
遂不及多想,急急地从床榻上跳下来,直接冲了出去。
冷汗已然从额头冒了出来,顺着坑洼的脸颊往下流。
脑中思忖到当初戈叔送给她匕首时交代的话,对无尘说道:“清惭愧,这把匕首是清路过岷山悬崖的时候拾到的,并不是他人所赠。”
说完,一拂衣袖,就要转身离开。
“公子,戟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办,这就去办……”说完,也不等无尘的命令,已是一个飞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但是,戈叔说过,这地图事关重大,关键时刻或许可以保她一命,若是,若是这地图也能换成老一命,她又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忘忧轩正是将军府的一处客院,离这清辉院不进,当初建府的时候,李赢原是打算留了此处招待客人之用,奈何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早逝,李赢又常年驻守边疆,哪里需要招待什么客人。
李清婉的心霍然狂跳起来,心中暗道莫不是自己双目失明了吧。
想到这里,李清婉就要把靴筒中的地图拿出来。不想此时无尘却突然开了口。
李清婉一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无尘的衣摆,一手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这才松开抓着衣摆的手,双手举着匕首,郑重地对无尘道:“公子,不知此物可否当得诊金?”
不自觉的紧了紧手臂,无尘摒除心中杂念,抱着李清婉直接去了清辉院的卧房。
戟是慌张逃走。李清婉是跪在无尘身后,均是没有发现无尘微微勾起的唇角。
“这把匕首,是谁给你的?”其实,无尘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想,多此一问,不过是想多逗弄李清婉一会儿罢了。
王婶看着亚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急忙凑过来,拢住嘴巴:“婶子说的是实话。你可要小心那个狐狸精!再忠厚的男人也禁不住狐狸精的勾引。婶子为你好,你好好思量思量吧,婶子走了。”
谢岗看她的眼神几乎定在那里。他大喊一声。只听见亚娃哎呀一声,手已经被锋利的镰刀割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现在正流出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把苜蓿杆都染成了红色。
大婶有些不以为然:“也不知道谁家的女人追汉子追到这玉米地里来了。管他呢,现在这女人不要脸的多了,休息一会了上路。”
亚娃难为情地掩饰了一下:“没有的。老胃病又犯了。”
谢岗叫了几声,亚娃没有回音。
大婶听到这声音,忽然像被弹起来一样:“好啊,谢岗,你。你这臭小子,还算你说了句人话。”
谢岗感觉自己像个木头人。支着这辆仅放了两捆苜蓿的车子上,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好像自己成了腾云驾雾的神仙一般。
媳妇听见婆婆要去看女儿,急忙准备了一些糕点,包好给婆婆带上:“娘,这是我做的糕点,给亚娃带上,路上您小心,家里有我和解放照顾,您就放心地去吧。”
隔壁的王婶走了进来,看见厨房里雾气弥漫,立即扯着嗓子大叫:“亚娃啊,干撒呢?厨房里雾气这么大咋不打开窗户,还把门窗关得这么严实。”
亚娃其实在这之前就听别人说过了,只不过她不想在别人面前承认,她觉得自己未过门就为这个家东奔西走的,现在突然冒出个李昌朵,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作的都是那么的不值。
刚坐下来,就听见有人在玉米地里说话:“你为什么不等我?告诉我。”很显然,是一个女人在逼问男人。
听见是王婶的声音,亚娃急忙走了出来:“哦,王婶来了啊,我蒸馒头呢?”
亚娃恨,几乎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就只有她蒙在鼓里,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臭诗,让两个人都变得那么疯疯癫癫的,有那么一刻,她都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写诗,可回头想想,就算自己会写又怎么样?
自从没有了星星,亚娃的情绪变得很是低落,干活的时候常不由自主地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亚娃知道王婶说这话的意思,但她还是表现得很平静:“哦,离婚很正常啊,过不到一起就离呗。”
亚娃忽然觉得很生气,一下子冲到谢岗面前大叫:“说谁闲话了?说谁闲话了?行的端走的正还怕别人说闲话吗?”
两个人都僵持着,没有说多余的话。
王婶看了亚娃一眼,这一眼好像能看透亚娃的内心世界,之后她淡淡地说了一句让亚娃意料之外的话:“别骗婶子了,我知道老李家的二女儿李昌朵离婚了,现在在娘家窝着呢?”
大婶听了这女人恬不知耻的话,气得牙痒痒,她想在那会冲出去给那臭婆娘两个耳光,但又一想,谢岗还没说下什么话值得她这么生气的,于是,她继续听着他们的谈话。
亚娃知道王婶的性格,她极力反对着:“真的,婶子,胃疼。”
厨房里,雾气弥漫,亚娃穿着一个花色的围裙,脚步穿梭在灶台与案板之间。
王婶忽然凑近亚娃的耳朵:“别瞒着婶子了,准是又和谢岗闹别扭了吧。”
谢岗蹲在亚娃身边,一边把亚娃割的苜蓿捆起来,一边和她絮叨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解放还算孝顺,虽然心里不怎么暖和。但她总觉得母亲终究是母亲,他常跟媳妇说:“妈老了,脾气不好那是自然,那咱得忍着,咱还年轻,还不糊涂。”
王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笑着说:“亚娃,今天脸色不好啊。”
接过媳妇包的点心。她的心里甜滋滋的,心想:“这娃都会暖人心窝子,真是个好媳妇。”
“亚娃,亚娃......”
谢岗走了进来,不声不响地问:“王家婆娘走了吗?没事尽说别人闲话,以后别跟她来往了,省得你被她带坏了。”
大婶觉得媳妇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自己的脾气确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这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
王婶每次来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这次估计也不例外,亚娃了解她的个性,对于她的话。她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没几句真正听进去的。
谢岗回想着自己在监狱里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亚娃还没过门就已经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了,那个时候的他除了冲动什么都没有,亚娃一心一意地跟着他,甚至被毒蛇咬了都没有想到退缩。
亚娃继续忙碌,刚出笼的馒头雪白雪白的。她用手轻轻地翻着,热气腾到她的手上,她会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将手抽出,感觉不到痛的时候她又将手伸进热气腾腾的蒸笼里。
大婶的脾气最近也很奇怪,动不动就生气。媳妇做的饭菜也挑剔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惹得儿子整天也毛手毛脚的。
王婶看见亚娃平静的样子,急得一下站了起来,手指戳在亚娃的额头上:“傻孩子,李昌朵离婚时为啥?还不是奔你家谢岗来的?你还装傻,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他们俩那时候打得火热?孩子,把岗子盯紧点,女人一辈子就是个婚姻,别让那小妖精祸害了你,看李昌朵她妈就知道那李昌朵不是什么好东西。”
亚娃低着头不说话,谢岗一屁股蹲在苜蓿地里,拿出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谢岗先是一愣,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两手叉在腰间,唾沫飞溅:“我说你哪根筋不对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今天要跟我离婚?为什么?难道你还想念着那个周童吗?”
回家的时候,亚娃把两捆捆好的苜蓿放在车上,谢岗在前面拉着,亚娃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上坡的时候,她用力帮他推着,生怕把谢岗累到似的。
星星生病的时候面对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她依然没有说出离婚二字,现在,生活好了,她怎么就想起离婚了呢?谢岗越想越不明白。
这一天,风和日丽,大婶收拾了自己的屋子,喝了媳妇给她沏好的茶,换了件新点的衣服,干干净净地除了门,临走时叮嘱儿媳妇:“我去看看亚娃去,时间长了,这贼女子也不来个信,怪心慌的,你把娃照顾好,天黑了,别忘了给外边这头母猪喂食。”
齐腰的苜蓿地里,紫色的苜蓿花洋洋洒洒地开了一地,漂亮极了。
解放的媳妇因此对大婶挑剔的口吻总是报以淡淡的微笑,甚至常常嘘寒问暖地跟大婶唠一会儿。
大婶从他家出来,坐车的话也就三四个钟头就到亚娃家了,但是大婶向来是个节俭的人,她抬头看看太阳,觉得天色还早,就沿着庄稼地向山上走过去,翻过这座山就是亚娃家了,路途不远,还能看看庄稼地的好景色。
过了好一会,谢岗开口了:“李昌朵,你说瞎话眼睛都不用眨巴一下吗?你心里有
在别人面前承认这个事实,就等于给自己幼稚愚蠢的行为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也是亚娃一直不愿承认这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导致她提出离婚的重要因素。
过了几个山坡,大婶觉得有点累了,就坐在地埂上休息,旁边是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一人高的玉米,长势喜人,风一吹,呼啦啦地作响。
谢岗抓了一个热馒头,还没有完全吞咽下去,卡在喉咙里:“哦,好,好,不跟你吵,那根筋又不对了?”
这个时候,玉米地里的那个男人说话了:“不是我不等你,是你们家人不同意,嫌我穷,不让你嫁给我,而那时候,我进监狱了,亚娃在那阵子给了我精神上的鼓励与支持,做人不能忘了本。”
王婶只要一张嘴就很难停下来,虽然说得都是一些闲话,但她总能将这些闲话说得那么有声有色,有的时候,还故意渲染几分,按望山沟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添油加醋。
大婶还是不肯甘心,继续把耳朵凑上前:“谢岗,说实话,我可一直在等你呢,说句实话,你的心里还有我吗?”
亚娃疼得呲牙咧嘴,谢岗麻利地将自己的衣服撕了一绺下来,动作娴熟地为她包扎,亚娃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咱们离婚吧。”
亚娃憋在心里的委屈谁又能懂呢?据说,李昌朵喜欢谢岗的诗,因为诗,他们相知相爱,后来因为李昌朵的父母嫌谢岗家穷,才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隔壁村的一个包工头。
王婶走了,亚娃忽然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好像头顶的这些烟雾将要笼罩她一辈子了。
生存很简单,生活很难,无论有多难,我愿意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互相依偎,温暖以后的人生。”说着,踮起脚尖,在他的左颊轻轻吻过。“记住这个烙印,现在,你是我的了。”女孩眉眼如画,笑容明丽,软软的唇如同轻细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