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从庐江出来的时候,一路过豫州,入司隶,每到一县,周坚都会打听附近都有哪些不富不仁的富户,让周武等随从干一票无本的买卖,搜刮了不下两千两金。
不过在洛阳一番花费,买马,给张让送礼,加上买官,已经所剩无几了。
此番前往陈留任职,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周坚又从来不盘剥穷苦百姓,到了任上也不能在自己的辖境内干无本买官,却是要尽早想办法。
周坚想了想,道:“司隶富庶,去打听一下,今晚先干上一票。”
周武点点头,自去打听准备。
二十随从这些年没少干无本买卖,早就熟手熟脚,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好在这个年代的防卫治安远不像后世那么严密,没有高科技设备的辅助,对于兵王出身的周坚来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室弄点钱财,实在是小事一桩。
皇宫不敢说,某通的地主大户,根本就是任他所取。
深夜,丑时末,人们睡的最香的时候。
周武带了九名随从,趁夜出了驿馆,夜行近百里,洗劫了附近五座土豪庄园。
黎明将至时,一行十人才悄然返回驿馆,将所取金银装进箱子藏好。
天刚亮,周坚一行二十余人就迅速起程上路。其后出巩县,经成皋、过荥阳,每晚必趁夜外出,快到陈留时,两口箱子又装的满满当当的。
马车内。
王全正坐卧难安,神思不宁。
周坚取出一个包裹打开,王全偷眼望去,黄灿灿的金光立刻耀花了他的双眼。
“这……”
王全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尽是无法掩饰的贪婪。
周坚掠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样,想不想要?”
王全下意识地,一个‘想’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总算及时回过神来,被周坚那皮笑肉不笑地表情搞的心里没个安生,只好讪笑了几声,拼命移开目光。
这些天下来,每天被周坚磕打,王全实在有点惧怕这个年轻的县令了。
周坚问道:“真不想要?这可是五百两金。”
王全脸皮狠狠发抽搐了一阵,迟疑道:“大人要让下官做什么?”
“看来你也并不蠢。”
周坚露出个森然的笑容,直看的王全心惊肉跳时,才道:“这五百两金,足够你还清欠下朝廷的余钱了,甚至还有不少剩余。我只有一个要求,乖乖作你的县尉,不该干的事情不要干,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些黄金就是你的了。”
王全吞了吞口水,却还存了一丝理智,没被黄金冲昏了头脑,小心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要让下官做个有名无实的县尉?”
“这都不明白,真是个蠢货。”
周坚皱起眉头,不悦地诉斥了一声。
王全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顶撞,讪笑几声偏过了头。
周坚道:“你作你的县尉,管好份内事就行了,揖盗、捕贼、治安都是你的事,但贪污受贿、盘剥百姓那些不法事就不要干了,不然,哼哼!”
王全闻言松了口气,忙道:“下官必定牢记大人嘱咐。”
周坚指了指包裹,“这些黄金是你的了。”
“谢大人。”
王全大喜,连忙将包裹抓了过来,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发觉周坚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就不由讪笑一声,将包裹放在了一边。
周坚警告道:“记住,到了任上好好作官,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不该想的也绝对不能多想,更不能贪墨府库钱粮,搜刮民脂民膏,记住了吗?”
王全连忙保证发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奉公守法,谨遵大人召令。”
周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沉思了一阵,问道:“己吾县半年内横死三任县令,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本官详细说说。”
王全忙道:“回大人,三任县令都是死于任侠之手。”
“任侠?”
周坚皱了皱眉头,来到这个世界快十八年了,任侠当然知道,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侠客,自命侠义中人,不将官府放在眼里,经常一怒杀人。
说穿了,就是些亡命之徒。
王全点头道:“县内有一任侠,名曰冯习,以勇武著称,行侠与乡亭之中,先后刺杀了三任县令,官府虽多次通缉,但其与各乡亭任侠广有交集,多有为其通风报信者,因此数次捉捕都被其逃脱,无法揖捕归案。”
周坚皱眉道:“怎么会连个亡命之徒也奈何不了?”
王全察言观色,小心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冯习勇猛过人,且是亡命之徒,十来个县卒,也根本不是此人对手。更有数十任侠为其爪牙,实难拘捕。”
周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区区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亡命之徒而已,竟然让一县无力拘捕,还被刺死三任县令,这年代的江湖人士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