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国焘一样，收到中央的电报后，徐象谦和陈海泉也是一晚没睡。虽然两人是四方面军名义上的总指挥和政治委员，实际上却没有多大的指挥权力。与其他兄弟部队不同，四方面军中更像家长式管理，一切都得听张国焘的。

南下的时候，陈海泉便提出过反对意见，只不过他的话根本劝阻不了张国焘。

百丈关战败，他便想着是否北返会合中央，但自己作为名义上的最高政治委员，想不承担责任是不可能的。

权力就像是海曱洛曱因，一旦沾染上便很难再戒除，因此身居高位之后，没有一个人想下来，陈海泉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私心，但也更加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值此家国破碎内忧外患的时刻，必须有有担当的人出来引导大家，陈海泉认为自己便是那个有担当的人，因此无论做什么事都十分积极，再大的困难也当仁不让。

北返会合中央后，他知道自己肯定会从现在的位置离开，至少也得重新学习一段时间。如此紧要的关头，他实在是无法离开现在的位置，他认为只有他才最适合这个位置。

公义混杂着私心，北返的问题上他便有些犹豫，而且张国焘那里也不好处理，他知道张国焘是肯定不愿意北返的。

收到中央的电报后，陈海泉和徐象谦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生出了不少希望，如今四方面军的情况，除了北返以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只是对于中央措辞严厉批评张国焘，两人都有些拿不准中央想干什么，肃反之中虽然杀了不少不同意见者，但还没有伤及任何一个党内大员，最多也就是靠边站，如李胜石那般被晾了几年。

中央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行踪，又为何要派武豪这样重要的中央领导亲自南下，一个个疑问一直在二人心中旋转。

直到第二天早晨，中央电报又到，通知四方面军总部，武豪马上就到，让他们准备迎接。

虽不知道武豪是怎么过来的，但既然说马上就到，最起码的迎接还是必须的。两人很快便分配任务，徐象谦准备迎接事宜，陈海泉则去通知张国焘。

虽然张国焘昨晚说过不去迎接，但那更多的是气话，被中央严厉批评了那么多，能不生气就怪了。只是生气归生气，作为一个大同党员，该遵守的组织纪律还是必须得遵守。

武豪同志作为中央专员，不论如何，礼节上还是必须出门迎接一下的。

陈海泉才走到张国焘的门口，便听到天空中传来飞机螺旋桨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人民党的飞机，第一时间便找了掩体，抬头一看，飞机上的涂装竟然是大同党党旗和工农赤军军旗。

是武豪？

心中闪过这个疑问后，陈海泉更加惊讶这也来得太快了吧，甘孜是小地方，根本就没有适合降落的跑道，而且中央也没有让他们准备跑道什么的，因此他和张国焘、徐象谦三人才对电报十分疑问。

飞机飞得不高，看上去是一个庞然大物，也不是国内常见的双翼飞机，而是刚刚出现不久的单翼飞机，形制上也有所不同。

看到飞机上的涂装，虽然早有准备，陈海泉还是惊讶不已，难道中央真的在西北得到了苏联老大哥的援助。

“四方面军的同志们，我是**副主曱席武豪，中央知道同志们南下失败后，特地派我来慰问大家，顺便邀请大家北返和党中央会合。”

陈海泉还处于震惊中时，飞机上突然传来高亢的声音，虽然经过扩音而有些变化，陈海泉还是能听出那的确是武豪的声音。

中央真的有飞机？

武豪真的南下了？

心中跳过两个疑问，原本关闭的张国焘房门突然碰的一声被人撞开，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一人，正是一夜恍惚的张国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