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过后,里面确实有不少电子元件被烧毁,想必是电压的问题,他当初为了加急使用,配套电源时便没怎么在意,只要能用就行,后面一时忘了提醒文工团,这才致使现在的事情发生。
确定音响是因电压不稳而烧坏后,李克己才说:“夏香凝同志说的是真的,确实是电压不稳而造成音响烧坏。”
杨易农不懂这些东西,虽然无法分辨李克己所说是真是假,但以他了解看来,李克己不是那种喜欢说谎的人,而且李克己也与夏香凝没有多少关系,今天之前两人根本都不认识,要为夏香凝说情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如果是因为不喜肃反整风而撒谎,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以他的了解来看,李克己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明白夏香凝不是故意破坏后,他还是按照正常程序示意眼镜男继续。
“夏香凝同志,虽然李先生已经证明你不是故意破坏音响,但是你既然不懂这些东西,为什么又要私自去搬弄,谁给你权力使用文工团的公共物品?”
“我……我……”
夏香凝自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允许,之所以会去碰那些音响,主要还是好奇心作祟,她原本便是上海的商人之女,因为逃婚也因为向往新知识份子而走上革命道路。
虽是如此,却改不了富家小姐的生活习惯,在西北赤军时早就被批判过,也因此在肃反曱中被抓。这次被中央放了出来,在文工团见到新奇的音响后,忍不住便想看看,她家虽然有留声机,相比起来不禁老土许多。
在文工团,她找到了和音响设备配套的说明书,凭借她受过的高等教育,竟然让她缓慢摸索出了使用方法,一次胆大的尝试过后,她终于用一套音响放出了传说中的《松花江上》,为此虽然遭到了上峰的批评,不过也得到了表扬,被立为自学成才的榜样。
哪里想到天不遂人愿,音响设备竟然意外烧毁,原本的自学标兵不仅没了,反而背上了故意破坏公共财产罪,这让她既难过又失望。
吭吭哧哧地我了半天,心中难过的她竟什么都说不出,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无奈地把她的委屈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杨易农没想到她竟然是拿着说明书自学成才,看来以前至少受过高等教育,以她说来应该是这段时间中央大力提倡的自学标兵,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故意破坏公共财产的反革命。
身为特工之王,原本这些事情并不归杨易农管,这次他是临时接到任务,虽对具体情况不是太了解,从夏香凝所说的内容他也猜到了大概情况。
想必又是底下有人想要在这个特殊时期抓典型,难免总是听风就是雨,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为了确保准确无误,他还是让人把文工团的领导以及那个举报夏香凝的同志找来。
文工团的同志带到后,杨易农又仔细询问了一些细节,最终肯定夏香凝这次确实是被冤枉的,不过也知道了夏香凝身上依然还保有大量的“小资情调”,因此才会在出事时被定为典型。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原本负责此案的有关人员都被杨易农狠狠批评了一番,夏香凝虽然无罪释放,却没有回到文工团。一是杨易农认为这种能够自学成才的高级知识份子放在文工团太过浪费,二是夏香凝身上确实有不少缺点需要整改,于是把她打发到赤军学校接受再曱教曱育。
当所有人都送走后,杨易农才拉着李克己询问:“我这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小李?”
“公正公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李克己知道他想问什么,讪讪地笑道。
“小李,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怎么喜欢,但生在这个乱世,不这样不行啊。你知道我们大同党从1921曱年建党到现在,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有多少次差点就忘党忘国吗?”看着李克己讪讪的笑容,杨易农忍不住叹道。
“我知道,血肉筑成的历史已经告诉了我们这些后人,革命的道路有多么艰辛,因此我一直都没有阻拦党的方针和战略,这一次纯属是个人感观问题,老杨你肯定无法想象后世文人对肃反整风的批判,当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说这是错误的时候,大多数人也跟着相信了。”李克己无奈地摇头。
李克己所说的,杨易农自然能够理解,别说后世文人了,就连现在白区内也有无数人在批判指责他们,大同党身上早就背上了无数的骂名,最典型的莫过于共曱产共曱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