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夕瑶前來拜祭了天河公后,灵柩启运回归故里,曲兰城的赵军此时也开城门归降了,孤城难守,加之家眷都已落入易军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斗志,
此番共收了近万降卒,其中金家子弟兵有四千余,老爷、少爷先后憋屈而死,这些人大多已对赵王恨之入骨,但限于天河公不许反戈而击的遗命只得强忍悲愤,贺然让将领们征询了一下子弟们的意愿,有千余人愿归家,则派他们护送灵柩归封地,余者皆声称愿追随军师,贺然遣这三千多人前往临川去支援穿桶于李勇,消息往來不便,那边现在是个什么局面贺然也不清楚,既然手头多出了这支金家子弟,正好派给他们,
对于那五六千赵军,贺然命挑选两千健壮善战的充实到部队中,余者押回国内暂充劳役,不管从军还是服劳役,都向他们许诺了五年之期,期满后从军的去留随意,服劳役的尽皆遣返,时至当下,这些人已经知道赵国灭亡只是早晚的问題了,已然被擒,不掉脑袋已是万幸,当兵吃粮,在易军中的待遇反比先前还好,军师又许诺日后家人皆可得自有之身,所以大家欢喜的居多,争抢起那两千个从军的名额,一路俘虏的降卒都是这种情况,所以打到现在部队人数不减反增了,
这支人马就由白骏的兄长白骧统管了,白家兄弟皆精于韬略且智勇双全,其兄志在闻达,其弟志在山野,贺然虽极力游说,可白骏仍以要服侍父母为由婉言谢绝了,赏赐的财物亦不受领,无奈之下贺然只得亲自送其出营以示敬意,
尽管与苏明那边会师迫不及待,但征战多月,大军必须要多休整几日了,
将士轻松的时候多半就是军师忙碌的时候,贺然在守了三日灵后立刻就传來了迅固询问赵军军情,迅固身为受天河公赏信的副将,那可是不得了的,赵军这一带的布防哪有他不知道的呢,首先他就奉上了天河公所有的公文、地理图等资料,并详细加以解说,赵军在何处有驻兵,何处屯粮,何处是粮道,何处容易设伏……,反正这么说吧,贺然想知道的,他大半能详尽作答,略含糊些的也能说个六七分,
众将在旁听着都喜笑颜开,要知道,那个时代侦查手段极其有限,能大致估摸出对方有多少兵马上下不差个一、两倍已是万分难得了,迅固如同是为易军开了一双天眼,这便宜可是占大了,
曲兰关是赵国新都的门户,储备的粮草、军资尽够供给易军半年以上了,如此一來日后打仗粮道更短了,半年足够打下靖曲城了,
不久,进军计划制定出來了,西北方向不足三百里是靖曲城,东北方向两百多里处是苏明那路人马受阻的白雁口,原本打算好了要先去与苏明汇合的,可迅固说,突破了曲兰关朝向靖曲方向就沒什么防御了,倒是朝向白雁口方向一路地势险峻,有好几处险要须攻克,商量过后,大家都觉得直接进兵靖曲为佳,一方面,王城遭到攻击,各处守军必定军心动摇,另一方面,为解燃眉之急赵慜不得不从白雁口抽兵回援,据迅固讲,靖曲的附近已沒什么兵可调了,在康国大军重压之下,那边是一兵一卒也不敢撤的,如此一來不但缓解了苏明那边的压力,还可明着兵击靖曲,暗地里在途中设伏歼灭从白雁口來的援军,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有了迅固的情报,这仗打起來就心明眼亮了,以三万兵马直进险固的靖曲城,在此之前贺然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冒然行动的,现在颇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
这日回到临时的府邸,苏夕瑶正专注的看一卷扑在几案上的绢书,贺然进來时她连眼皮都沒抬,他老大不高兴道:“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比我还好看,别看了,跟你说件事。”
苏夕瑶仍是头也不抬心不在焉道:“说吧。”
贺然随手把那绢书推到一边,还沒等说话,苏夕瑶惊呼一声,心疼的检查着绢书,气恼道:“作什么,你可知这是什么书。”
贺然气哼哼道:“我管它是什么书呢。”
苏夕瑶看着他那样子明白了他为何生气,不禁莞尔,用玉指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含笑嗔道道:“跟个孩子沒两样。”
贺然余气未消的扫了一眼那绢帛,道:“不管它是什么玩意,让你沒心思理我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你最好马上就把它收起來,否则就算它是天书,我也一样会烧。”
“看你那凶样,我这就收,行了吧。”苏夕瑶嘴上虽是抱怨,可心里却荡漾着甜美,小心的把绢书放在书箱里,然后作出一副夸张的专注神态看着他,“要跟我说什么,我倾神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