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知道这两个是哪个也劝不走的,心下愁苦的看着贺然,不知该如何收拾这局面,
贺然眼神倒不呆滞,看到云野在堂口探头张望,开口道:“叫弟妹也來吧,咱们兄弟两家最后再陪陪兄嫂。”
不一会,溪宁被带了來,众人围着一张几案团座,贺然却依然靠着兄长的灵柩不动,暖玉夫人过去拉他时,他摇摇头道:“我在这里就好。”
众人皆垂头静默,过了好一会,云野哭出了声,跪爬到贺然脚前,用颤抖的声音道:“二哥,你别这样,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是我害死了兄嫂,你杀了我出出气吧。”
他这样一说,溪宁也哭了出來,
贺然终于站了起來,把云野拉回几案前,坐下后,他对溪宁道:“弟妹先别哭了,听我说几句话。”
溪宁忙止住悲声,众人都注目看着他,不知他要说什么,
贺然沉默了一会,然后转头看着云野道:“你错了,不是你害死的兄嫂,是我害死的,我不该同意太宰的建议,那天回府后我越想越心慌,一早见过弟妹后就跑去太宰府,想收回这计策,可还是迟了。”
云野悔恨不已道:“还是小弟的错,如果不是我急着偷入定阳二哥就能及时补救了。”
贺然苦笑了一下,道:“你救兄嫂心切沒有错,其实如果不是怕你有意外,派你偷偷入城是上上之策,听说你入城了,我心里还抱着很大的希望,期冀一切能如愿。”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天意如此,你不要自责了,全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兄嫂。”
见他这样说,竹音的泪水掉了下來,凄声道:“既是天意这错也不在你,你们都是全心全意要救兄嫂的,兄嫂地下有知是不会怨你们的,你也不要自责了。”
“天意。”贺然发着狠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紧紧咬住牙关,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两眼直直的盯着几案,
苏夕瑶见状心中一凛,知道他已经要难以自控了,顾不得云野与溪宁在旁紧紧抓住他的手,急声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暖玉夫人也害怕了,在旁道:“弟妹在这呢,你别吓着她。”
竹音芳心一沉,心知他这场发作已压不住了,紧咬樱唇面现惶恐,
贺然身子微微颤抖着,不久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对不知所措的云野轻轻的吐了两个字“伐赵。”然后平静的脸上突生暴戾,对着门口嘶喊道:“召大将军回朝,赵慜,我要让你悔不当初。”喊完,他晃了晃仰面摔倒下去,嘴角的鲜血仍在流淌,
“传御医。”竹音口里喊着,等不及的自己朝外跑,
苏夕瑶探了一下贺然的鼻息,对跑进來的小竹急声道:“立刻回去,一刻也不在这里留了。”
暖玉夫人通晓医道,一边替他推拿一边不住唤着他的名字,
不一刻闻讯而來的官员、随从惊恐而至,团团围住了灵堂口,
竹音带着御医急急赶來时,贺然已经从昏厥中苏醒,他躺在地上,两眼望着兄嫂的灵柩,脸上又已是一片骇人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