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笑道:“癞头华,你从一开始就跟着我混,虽然刚开始你我各领一波兵马,但你一直把我当大哥,我也把你当自家兄弟,后来咱们一起归顺了陆大人,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成了正规军,也就将就了起来。不过咱们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哪这么容易受凉,你说是吧。”
“嘿嘿,那是,不过咱们也不是当年年轻的时候了,身体比不上当年了。这一晃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虽然只在弹指一挥间,但兄弟们却走了不少。当年海战的时候,陆大人把咱们当炮灰,山本桑等兄弟们都死了,老兄弟也就剩下七八个,现在却只剩下你我二人,其他的都埋在了这边塞,连落叶归根都难,哎,想想我的心里就难受的很。”癞头华说着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
“哭个屁。”李祥笑骂道,但眼角也湿了,是啊,这么多年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虽然下面士兵的老底儿还是那群土匪兵,可是身旁平起平坐的老兄弟却一个个没了,算起来,从跟陆炳谈判那年算起,至今还活着的,也只有自己和癞头华了。
李祥轻咳一声,稳定心神说道:“癞头华,跟着陆大人混没错的,这次咱们本来能一起调往京城的,可是陆大人对咱不错,咱也该知恩图报,我才应下来攻打鄂尔多斯的战事,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男子汉大丈夫当是如此,再说有皇命下来了,不尊陆炳命者斩,将军您不光是为了报恩,更是无可奈何。”癞头华说道,李祥摇了摇头:“你不懂陆炳的为人,他既然是私下调命,我应了之后才下的官令,这就说明若是我不想去,酌情说明他也会答应的。陆炳仗义,办事儿也讲究,他已经把咱们当做自己人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李祥道:“此次若是胜了,定能扬名立万升官进爵,你我光宗耀祖之日指日可待。”
癞头华挠了挠有些痒的头说道:“话是如此,可是咱们只有四千人,只怕打这鄂尔多斯的铁骑有些难度啊。”
“有难度也要打!”李祥不容置疑的说道:“咱们不光要打,还要打赢,打不赢就黄沙埋身马革裹尸,总之要抱着必死的决心。陆大人说让我自己定夺,可不胜难以报这知遇之恩啊”
李祥话锋一转道:“当然,我也不是让你傻打傻冲,白白丧了性命,有些事情是可以变通一些的。”李祥招呼癞头华进了中军帐篷之中,然后指着地图说道:“夜间,你我二人只需,这么般这么般,定能大胜。”李祥说着伸出手去,癞头华与之击掌明庆,两人信心满满,想要大败这群鞑子。
太阳落山了,草原上没有那么多灯火,周围漆黑一片,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明军的营寨还在继续修建着,周围安排了不少兵丁来回巡视,整座营寨中灯火通明。相比之下,鄂尔多斯的营盘则要从容许多,守备没有那么森严,一票勇士聚集在帐篷之中,驸马哈喇阴冷的笑着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哈喇尊上,我以为就该趁着对方营盘还在修建,立足未稳疲惫不堪的时候,而我方养精蓄锐兵强马壮,此时发动攻击,一鼓作气趁乱拿下他们。”一员壮汉说道。
“养精蓄锐这个词用得不好,可不要乱用汉人的成语,”驸马哈喇是个汉人通,笑着说道:“的确那样可以杀乱对手,他们远道而来定是疲惫不堪,但你们想,咱们能想到对方也能想到,故此他们在安营扎寨的时候,也在周围布下了诸多陷阱而且防备森严。咱们前去攻击,对手正好用那些沉重不方便移动的火器和重兵器对付咱们,就不如设好圈套请君入瓮了。”
“他们会来吗,驸马您万一估计错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战机,我倒是同意宝音将军的砍伐。”另一人看向刚才说话的壮汉说道。
驸马哈喇站起身来,慢慢走近两人,眼睛直直的盯住两人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你们是在怀疑我吗?”那两名车轴汉子慢慢低下了头,单膝跪地手攥成拳,放在胸口说道:“属下不敢。”
哈喇虽然是个汉人通,而且熟读汉人的兵法谋略,可是骑射摔跤无一不精,不光受鄂尔多斯汗的器重,更得到广大将领的尊敬,况且他赏罚分明纪律极严,却体恤下属平等对待所有人,即便有法不容情的情况发生,若是对方的情况真很特殊,哈喇还会代人受过以此网开一面,既离了军威又收买了人心。
总之哈喇十分会营造口碑,所以在将士里的威望也很高,没人有人敢于质疑驸马哈喇的决定,挑战哈喇的话语,等待的不再是笑容和美酒,只有血与刀,生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