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臣以为这份奏折也当准了。”陆炳拿着奏折说道,朱厚熜笑道:“怎么杨廷和态度这么嚣张,朕还要准许,那我不成了认输了吗?”
“恕臣直言,国家大事岂同儿戏,一码归一码,态度嚣张你可以骂他打他,但却不能因此而不执行这份奏折,臣以为这是为国为民的大计,陛下即使不高兴也是要准的。陛下切勿因为和杨廷和置气,而耽误了大明的前程,这天下可是您的天下。更何况...........”陆炳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觉得话有些重了。
朱厚熜饶有兴趣的说道:“更何况什么?但说无妨,不是说了吗,你我之间不必吞吞吐吐。”
“更何况杨廷和在做一件对的事情。”陆炳拱手抱拳道,说完深鞠一躬不再说话。
朱厚熜拍案而起,大叫道:“杨廷和在做对的事情,那朕就是在做错的事情了?你是在说朕分不清国家大事和自己私情,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瞎胡闹了?!朕即国家,私事就是公事,都有因果联系的,杨廷和定有阴谋,难道你认为是朕的小肚鸡肠在作怪吗?”
“是!”陆炳猛然抬头道,朱厚熜指着陆炳说道:“也就你敢跟我这么说话,直视圣上,意欲刺王杀驾,是当斩的罪。怎么不服,你还瞪我,我可给你说哈,这可是奉天殿,又不是咱们家后院,你还想追打我不成?!”说完朱厚熜笑了起来,陆炳也随之,两人同时哈哈大笑,瞬间思路回到了小时候嬉笑怒骂的样子。
笑罢,朱厚熜突然叫道:“来人!”一个小宦官走了进来,诺诺的说:“陛下......”
“传杨廷和入宫,让他速速来见朕,朕有要事找他,甭管他干什么呢,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到朕面前。”
小内监下去了,陆炳奇道:“皇上为何要宣杨廷和入宫?要不臣先告退了吧,臣在这里不合适。”
“合适,太合适了,我看你俩快一个鼻子孔出气了,要不是朕知道你是我的人,我都快糊涂了,我得让杨廷和好好地呈你这份情。”嘉靖皇帝朱厚熜说道。
不消半个时辰,杨廷和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四月的天不算热,杨廷和这把年纪了还是跑出了一身的汗,虽然杨廷和姓情高傲,而且恃才傲物对这个新皇朱厚熜只认为是小屁孩有些不屑,可是皇帝召见他,他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匆匆的入宫了,国家体统不容有失。
“杨廷和,你可知道朕召你前来有何事相议?”朱厚熜说道。
“臣不知。”杨廷和拱手抱拳道,这小老头还在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匀了。
朱厚熜一笑,指着陆炳说道:“问问陆炳,刚才这小子可把你好一通夸,弄得我都不知道他站哪边的了,于是我就问他你这份奏折的意见,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臣不知。”杨廷和重复道,眉头有些微皱,看向陆炳又抬了抬眼皮扫向朱厚熜,实在是不知宣自己前来所谓何事,难不成只为了给陆炳邀功?是这样吗?确是如此。
朱厚熜说道:“他说你是做了件对的事情。”此言一出杨廷和手微微颤抖了两下,看向陆炳的时候正巧碰到陆炳平淡却满是尊重的眼光,不禁有些心中感动。若是皇帝说一大长篇什么赞美之词,杨廷和最多当成过眼烟云一笑而过,认为另有目的。
可是,仅仅是情真意切朴实无华的一句做对的事情,却成了对杨廷和的高度赞扬。杨廷和混迹官场多年,真话假话他听得出来,于是心中对陆炳有了一丝好感,拱手抱拳道:“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