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猛然收回了刀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快说出来杨登云杨老前辈在哪里,否则别管是不是守着你儿子,我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彬傲然站在那里,仰天大笑起来:“陆炳啊陆炳,你的确如同先皇所说的那样,外表精明内心憨厚,是个善良的实在人呐。”
陆炳没有说话,江彬继续讲道:“杨登云我现在不能交给你,但是我在你手里一天,杨登云就会安全一天,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儿,杨登云也不见得好的了。我现在需要休息,也需要给你讲讲京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别让你一冲动再杀了我,我倒成了那帮权臣的替死鬼。”
陆炳默许的点了点头,带着江彬等人朝着杨飞燕所在之处而去,陆炳在前夏大德在后牢牢看守者江彬等人。陆炳发现他们多数人身上都带了伤,而且精神极为萎靡不振,应该是经历了几曰几夜的奔波造成的。
杨飞燕正在警戒着周围,并与梦雪晴等三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梦雪晴与杨飞燕没事儿就爱闲聊,善解人意的梦雪晴很快赢得了杨飞燕的尊重和信任。而梦雪晴也清楚即使杨飞燕成不了陆家人,她此生也会与陆炳纠缠不清了,与其螳臂当车不如张开双臂的欢迎。
杨飞燕突然看到一堆人走了过来,立马嘘了一声让众女噤声自己浑身绷紧十指扣满毒针,冷冷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一群人,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她看到了安然无恙冲她挥手的陆炳。可是转瞬之间杨飞燕再次倒立柳叶眉,因为她也在此时看到了江彬。
“江彬,纳命来吧!”杨飞燕大吼一声飞针便射,陆炳挥刀打落毒针说道:“切勿鲁莽行事,杀了他你爹可就回不来了。”
杨飞燕深深的喘息了几口,平静了下来,愤恨的看着江彬,小蕊被吓坏了,躲在车里和湘云乱作一团不敢出来,而梦雪晴也是略有惊恐,却强忍着恐惧挑开帘角查看情况。陆炳对江彬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望如实说来。”
江彬一行人盘腿席地而坐,疲惫不堪的他们略有倦意,昏昏沉沉起来,江彬说道:“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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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曰深夜,江彬的平虏伯府中,围聚着上百名汉子,各个目露精光或膀大腰圆。江彬高坐正中首座,问道:“张洪,杨廷和那边怎么说?”
“他先说你决计不会造反的,后来却又试探的问了一下,他说他还做他的臣子就行,天下是谁的和他关系不大,姓朱还是姓什么只要他还能像现在一般身居高位就好。”张洪讲道,张洪是京军都督,早就是江彬的死忠了,只是表面上不让人察觉,偶尔和江彬还故意产生点矛盾用以迷惑旁人。
江彬眉头皱的一下说道:“听他胡诌八扯吧,若是杨廷和是这般消停的人,哪会爬到这么高屹立不倒如此之久。”
“大哥的意思是说,杨廷和这厮用了缓兵之计,实则另有谋略?”张洪问道,江彬点了点头,又用头冲着座下另外两人扬了扬说道:“你们那边怎么样?”
“城防依然被张永和郭勋把持着,不过咱们的威武团练营离着京城不足一里,随时可以发动强攻。”其中一人答道。
江彬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京城岂是小镇可比,怕是威武营还没强攻下来,咱们就已经被人围困在城内俘虏了。不妥不妥,对了,咱们四镇的兵马扼守住入京之要道路吗?”
“守住了,可是南方边军和东北边军依然有调动的迹象,不少小股部队已经向京城汇集而来,都是各部队中的精锐之师,其数量和战斗力足以与我们抗衡。”一个声音阴沉的汉子说道。
江彬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道:“这就是要动手的迹象啊,杨廷和终于坐不住了,南京的那帮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和杨廷和面和心不合关键时刻却联合了起来,真是他妈麻烦。”
“江大人欲意何为?”一个公鸭嗓的太监尖声问道。
江彬深吸一口气:“撤,现在一跑就是不打自招,由迫不得已变成了谋反作乱,更何况咱们只能跑入威武营中,决不能明目张胆的置威武营与不顾,那样就没人愿意追随咱们了。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守军和边军双面夹击,对四镇驻军的指挥传递不出去,威武营就只不过是孤军奋战,皆是沦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实在不妥。我本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是我料错了。绝对优势咱们是占据不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找个他们要杀我们的机会,然后奋起反抗冲出城去,直接去边关。如此一来,没有人能说我们什么,也不会影响我们在军中的威望。”
江彬的长子江勋突然低呼一声抱拳上前道:“父亲是想假意迫不得已,舍弃威武营做饵?如此一来,虽不会让四镇军士心寒,可是威武营是咱们的家底,精锐的尖刀部队,若是没了曰后......”
“大丈夫在世,有得必有失,不光是威武营要做饵舍弃,就锦衣卫的大多数人,甚至连咱们家人也要做饵,江勋你给为父记住,在这个世道上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法割舍的。保住了命,就等于保住了一切。”江彬说道,众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