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说:“我听说,是你把他招进县委办的,然后,又把他放到边陲镇的,再又把他调回来的,现在,一家伙当了镇委书记。这一个个台阶,哪一个不是你铺的?我真羡慕那小子,有你这么一个老岳父,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老婆。”
“跟你说不清!”
“你根本就说不清!当然,我并不否认他的能力,但是,有能力的人多得是,怎么人家没上去?你女婿上去了?就是因为,他是你女婿!”
“你别跟我耍滑头,说着你,你却转移目标扯到我身上了!”
丁建又“哈哈”笑起来。
到了那家酒店,这是市里第一家中外和资的酒店,在一个十字路,酒店建筑呈椭圆型,楼高十层,即使快午夜十二点了,霓虹灯依然很有激情地跳跃,大厅门口的保安依然忙着给过往的车拉车门,送客迎客。
丁建直接把车开到停车场,偌大的停车场还停了许多车,一辆辆都是进口名牌车。
李副书记问:“这都是谁的车?”
丁建说:“有私人老板的,也有各部门单位的。每到晚上,这里就成了全市进口车的聚集地。”
“都跑到这来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还不是来消费啊!”
“这都什么钟点了,还什么消费?”
丁建笑了笑,说:“消什么费?大把的消费品种,就怕没钱消费不起!”
“我当然消费不起!”
“你这身份还用自己消费?有大把人争着给你埋单,请你还请不来呢!”
“你别太抬举我,我在兴宁县,晚上最多也只是回办公室看看文件。”
丁建笑着说:“那是你们兴宁县太小,太偏远,改革的春风还不吹到你们那里,如果吹到了,你别说回办公室,就是家也未必想回了。”
“胡扯!”
下了车,一起往酒店大门走去。
丁建问:“要不要见识见识?”
李副书记摇摇头,心里又有些好奇,早就听说市里这酒店包罗万象,什么都有,但从没见识过,每次来开会,也没安排到这里吃饭。再说了,这些消费的人夜不思归,到底有什么魔力?不会有那种红灯区的诱惑吧?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怎么可能呢?各职能部门怎么会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呢?首先公安部门就不允许!
红灯区的玩意儿应该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应该是偷偷摸摸干的才是。
丁建带他上了二楼,只见这里的灯火比外面的霓虹灯还激情,音乐擂着胸口,嘭嘭响个不停。门口就见穿得很单薄的女孩子进进出出,一个个涂了粉,描了眼,衣领低得露出小半个胸脯,穿着高跟鞋,比男人还高,踏在地板上,听不到声音,却见胸出夹出的那条沟壑一颤一颤的。
李副书记不禁脱口而出:“搞什么名堂?”
“你别少见多怪。”
“你才少见多怪?如果,这些人是你的女儿,你管不管?你就让她们穿得那么少走来走去?”
“你激动什么?人家父母管不管关你什么事?人家的女儿要你超心?”
迈进门,左右各两旁站着几个穿戴得鲜艳的女孩子,齐齐点头说:“欢迎光临!”就有一个穿着黑制服的人问:“老板,要房间还是包间?”
丁建说:“先看一看!”就走了过去,李副书记跟在后面,像一个初进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佬。
没想到,这里也是一个大厅,只是光线有点暗,无数张桌上跳跃着一盏盏烛光,小舞台上朦胧一片,像罩了一层浓浓的雾。没见人,却听到了歌声,是一个患了重感冒,鼻音很重很嗲的女声。
台下的人沸腾起来,有站起来鼓掌叫好的,有大声尖叫起来,桌上的烛光更是摇晃不定。
台上吹起一阵风,浓雾散了,就见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子唱着重感冒的歌,从后台走上来。根本就不能说她穿了衣服,胸前只是围了一块布,下穿一条短裤衩,双腿却套着一双过膝的长靴子。
好些人便往小舞台前涌,似乎想看到更多风光。李副书记站得远,只知道她的肤色很白,那块布,那短裤,那长靴很黑。
一边唱,一边舞,那些涌到台前的人就大声嚷嚷,脱,脱!后来,几乎听不见唱歌的声音了,只有一片“脱”的呐喊。
台上那女歌手脸上还带着笑,把手背到身后像是在背上系的结。
“不会真脱吧?”李副书记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