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中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你可以骗水泥厂的厂长,却不能骗县领导。如果,露了馅,撤了你都不足为惜。为边陲镇弄几个钱,你怎么不可能把自己赔进去?
“如果,你要市场价,要多少都没问题,我还可以送到你们边陲镇去。”
小厂长倒也慷慨,张建中可能接受市场价吗?更不可能让他送去边陲镇。不过,他还是说了许多感谢小厂长的话。
回到县城,张建中郁闷得很,想打穷牌得到的只有同情,却没人真正伸出援助之手,看来,这人一个个心肠都硬了。
左想右想,一咬牙,还是决定找副县长。他可不敢说再提海水养殖的事,只是说,边陲镇要盖宿舍楼,希望副县长能解决一点便宜的水泥。
副县长不可能不问高书记,因此,事先已经跟高书记打过招呼。
“你承认有这事就行。以后,水泥弄到哪去?你可以当不知道,把责任推到人身上。”
他要给高书记吃定心丸,帮他找开脱的理由。
能得到转手卖出水泥的好处,又不用负责任,高书记没有不乐意的。
张建中想,如果,弄到便宜水泥,让副县长也尝点甜头。
副县长不是刀枪不入的人,前书记如果不是被捉奸,送给他那台大彩电早就用旧了。尝到甜头的副县长自然也就不会追究那水泥到哪去了!
副县长对张建中多少还是有些歉疚的,见他主动来找自己,谈的又是公事,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却也没有太板着面孔。
“高书记怎么叫你来谈这事?”
张建中笑了笑,说:“他要我来探探你的态度,担心你会反对。”
“这是好事嘛!我怎么会反对?”
副县长并不知道他们三人在县城购买套间的事,因此,觉得高书记为边陲镇的干部着想,精神可嘉,自己也责无旁贷,便带张建中去见分管工业的副县长。
很多事看似难办,找对了人,却一点也不难办,与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只谈了半个小时,他大笔一挥,张建中手里就握着五十吨计划内水泥的批条了。
高书记却贪得无厌,对张建中说:“你是不是找老上级李主任也弄张批条?”
“这样不好吧?如果,他也找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就穿帮了。”
“按李主任的性格,他一个县委常委,是不会找副县长的。”
当然,找李主任批条以海水养殖的名义了。
这是吃了晚饭的时候,张建中在家里与高书记通电话。放下电话,老爸问,这阵,你怎么总在县城?老妈说,你没见他谈的是工作上的事吗?你以为,他是回来休假啊!张建中笑了笑,说,很多事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一定总是呆在下面镇了。老妈问,会不会调你回来?张建中说,现在不是挺好吗?调不调回来都一样。在老妈心目中,还是调回来好,边陲镇毕竟是乡下,你总不可能在那呆一辈子吧?总不能娶乡下女孩子吧?你张建中不回来一天,城里女孩子会喜欢你吗?
电话又响起来。老妈离得近,拿起话筒,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张副镇长家吗?”
“你是谁?”
“我是边陲镇的,他在家吗?”
老妈很有些不愿意地把电话递给张建中。
老爸看出来了,问:“是女的吧?”
老妈没好气地说:“管那么多闲事!”
张建中放下电话,她就审讯似的问,是什么人?张建中笑了笑说,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老妈说,你可别在乡下找啊!我是不会让她进门的。张建中说,我倒想找,但人家还看不上我呢!你别多心了,人家已经结婚了,她老公是军官,比你儿子威武几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