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照师太摇头叹道:“人活于世,不可能随心所欲,总有事情不归你控制,吟月这丫头心里也有你,可惜她放不下沧海山。”
李慕禅苦笑点点头:“是,沧海山比我重要,大师姐选的没错。”
“吟月行事干练,聪慧过人,处理事情比我还要游刃有余,是最佳的掌门人选,她做掌门,沧海山复兴有望。”竹照师太道。
李慕禅道:“不错。”
竹照师太杏眼盯着他:“臭小子,你想怎么办?”
李慕禅摇摇头:“情之一物容不得一丝勉强,我不会勉强师姐的。”
竹照师太微微一笑:“佛家有慧剑斩情丝,你禅定功夫深,佛法精奇,倒有这般大智慧。”
李慕禅笑道:“师父不必担心。”
“嗯,我就怕你们因爱成恨。”竹照师太叹道。
李慕禅摇摇头:“不至于如此。”
“那就好,你去吧。”竹照师太慢慢点头。
李慕禅合什一礼,转身离开了松树林,回到自己小院,心中微疼一直压抑着,开始修炼铸剑式。
这铸剑式刚猛霸道,如今他心底潜伏着怒气与杀意,恰好助长剑意,浑身剑气滔滔,充塞整个小院。
第二天,当钟碧轩来到他小院前,刚要踏上前敲门,蓦的汗毛皆竖,心中发寒,情不自禁退了一步。
翠绿罗衫裹着的娇躯紧绷起来,她按剑顾盼四周,想找出危险源头,却没发现异样,沉声娇喝:“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却没动静,她凝神转眸,目光如电,仍没发现异样,恰在这里,森森寒意蓦的消失,仿佛一切皆是错觉。
她奇怪的皱皱眉,耳边忽然传来温和的声音:“钟师姐,请进罢。”
钟碧轩按着剑柄推门进院,李慕禅正站在院中,神情黯淡的望过来,钟碧轩却觉得一凛。
“湛然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她讶然问。
李慕禅从来都是沉静自如,精气神内敛而充盈,从没见过他如此憔悴,好像一下老了数岁。
李慕禅摇摇头:“无妨,练了一晚上有些累了,师姐可是想一块儿下山?”
“是呀。”钟碧轩忙点头,讨好的笑着上前:“湛然师弟,你说话管用,跟我师父说一说呗。”
李慕禅笑着伸伸手,来到小亭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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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碧轩跟在他身后,笑眯眯的道:“师父谁的话都不听,师弟你的话最管用,帮我求求情。”
李慕禅拿起茶壶,双手按住,微笑问道:“师姐为何想下山?”
“哼,姓林的那小贼,我非手刃不可!”钟碧轩咬牙恨恨哼道。
“是为徐师姐报仇?”李慕禅问。
钟碧轩用力点头:“徐师姐冰清玉洁的人儿,却被如此调戏侮辱,不杀这姓林的,我可睡不好觉!”
李慕禅沉吟片刻,看了看她,这时茶盏汩汩作响,涌出白气来,茶香随之飘了出来。
他斟了两盏,推一盏给她,自己端一盏轻啜一口,慢慢放下茶盏:“师姐,师伯不会答应的。”
“别人说不管用,你说就管用!”钟碧轩忙道。
李慕禅摇头:“我见识过姓林的剑法,徐师姐况且不是对手,师姐你觉得成吗?”
钟碧轩哼道:“不是还有师弟你嘛!”
李慕禅摇摇头:“他身边有四个护卫,个个媲美大师姐。”
“那怎么办?”钟碧轩歪头想了想,道:“那咱们就暗算?或者我用美人计怎么样?这姓林的是个色胚!”
李慕禅笑了起来:“师姐,还是再等等吧,待我弄清了虚实,咱们出动多个高手,以多对少,直接歼灭干净!”
钟碧轩腾的站起来:“师弟,你真不痛快!”
李慕禅不为所动,摇头笑道:“师伯是个有主意的,我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
“你倒是说说看呀!”钟碧轩娇嗔。
李慕禅笑道:“我才不会自讨没趣!”
“好呀,湛然师弟,我记住啦,你以后别求我!”钟碧轩娇嗔跺脚,转身一阵风跑了出去。
李慕禅笑眯眯的看她离开,压抑的心绪缓解了几分。
他换了一身貂皮衣,头戴貂皮帽,通体雪白,腰间挎长刀,配以粗犷豪迈气质,一派江湖豪客气度。
他自小院中步出,缓步来到无极殿,这一路上众弟子纷纷见礼,惊诧的打量着他。
他相貌没变,但气度迥异,宛如换了一个人。
李慕禅来到无极殿,殿内只有两人——竹照师太与温吟月。
温吟月脸庞恢复莹白,灰色已经褪去,李慕禅舒了一口气,虽说情缘已尽,师姐弟之谊犹在,见她恢复,莫名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