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信也乖乖离开了。
胡晨阳笑道:“大哥你对我期待太高了。”
袁孟起道:“我看你眼睛就知道,呵呵。”
胡晨阳也不多言,先将推云掌演练了一遍,然后再讲解了心法。最后,将一部分真气输入袁孟起体内。
袁孟起道:“其实你不用输入真气,我已经相信了。”
胡晨阳微笑道:“相信与确信,还是有点距离的。”
“恩。我确信了。”
二人相视大笑。
胡晨阳道:“我练了二年多,已经能发气了,大哥你心中有庄子,已经是散淡之人,可能会练出更好的效果。”
“然后呢?”
胡晨阳微笑道:“预祝袁老爷子健康长寿!”
袁孟起一竖大姆指:“厉害!只有你猜出了我的心思。”
二人坐下了。
袁孟起神色有些黯然,道:“去年。我母亲摔了一跤,半天不到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赶回来……这才让我认真地思考生与死的问题。”
胡晨阳点点头。
袁孟起道:“庄子多洒脱啊,妻子死了,庄子竟然鼓盆而歌。古希腊作家索福克勒斯写的悲剧中有一句台词:‘人不死,何言福’?可是跟庄子相比,那有庄子那份真自在、真洒脱?”
胡晨阳深以为然,道:“庄子堪称古代华夏第一个游戏人生的人!有人说我们这个民族不懂幽默,其实,庄子就很幽默,是开幽默之先河的大师。”
袁孟起道:“生与死,是自然法则,又不仅仅是自然法则,有时候,死亡才会加快一个时代的终结。很难想象,如果**今天还活着,华夏会是什么样子?或者,如果老邓没熬过来,文-革中就被人整死了,还会有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吗?”
“对!”胡晨阳道,“人类历史上有一个很让人扼腕叹息的现象:病夫治国。一个身心都不健康的统治者,却牢牢掌握着国家机器,权力无边,对于国家、人民甚至整个人类,都是灾难性的。”
二人推心置腹,谈得很是投机。
袁孟起道:“听说,你在从政?”
胡晨阳道:“我算什么从政?乡党委书记,呵呵。”
“我大哥还当过大队书记呢,呵呵。”
来的路上,胡晨阳听伍信说过,袁孟起的大哥袁孟复是团中央出来的,现在是某经济发达省份常务副省长,候补中央委员。
胡晨阳道:“我们庐阳市是革命老区,很渴望加快发展,要是有好的机会,好的项目,袁大哥可要帮我一把?”
袁孟起笑道:“这个没问题。”
……
回去的路上,车快到家时,胡晨阳吩咐伍信将车停在路边。
伍信道:“姐夫,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是。你怎么看袁孟起?”
“一个远离政治的政治天才,类似于三叔。”
胡晨阳道:“说得好!京城水太深了,个个是政治天才。”
“袁孟起是个性情中人,和他大哥袁孟复比,显得不够成熟,所以,袁家的接班人是袁孟复。”
“袁老爷子是不是还有很大的能量?”
“是。”伍信道:“袁老爷子跟总书记关系很近,据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呢。”
胡晨阳点点头:“冯家,袁家,都有接班人,伍家却好象没有,你怎么不从政呢?”
“我?”伍信摇头:“姐夫,你可能不清楚,在别人眼里,我们伍家,也算是红色家族,又跟冯家关系这么深,其实呢……”
伍信说的意思,跟乔光荣说的差不多,伍家得罪了某些权贵。
胡晨阳道:“今天,袁孟起说了几句话,也蛮有意思的,你一定要亲口转告大舅和二舅。”
“你说。”
“袁孟起说:‘伍家、冯家,半个多世纪的交情,有利有弊’。”
“我记住了。”
胡晨阳道:“这话从袁孟起嘴里说出来,很可能是袁定邦的原话。”
“明白了。”
“另外,我听树军说,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事?”
伍信呵呵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好玩。在京城,有一种新的行当,类似于国外的私家侦探,我有几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的,对外的名字叫‘商务调查咨询有限公司’,其实什么都做,有些是商务调查,也帮人跟踪调查红杏出墙和包二奶的事,他们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无悔追踪’,呵呵,有意思吧?”
“有点意思。那你的朋友应该属于神通广大?”
“其实也是赚辛苦钱,跟踪,拍照,跟八卦记者差不多,真的很辛苦。但是,有些事,光靠辛苦是不行的,还得动用一些特殊关系,有些办不了的事,就求到我这了。其实我也办不了,但是我知道谁能办得了。”
胡晨阳道:“做事还是要有底线,不能损害国家利益,也不能触犯法律。”
伍信一笑:“放心。恰恰相反,我还能维护国家利益。”
胡晨阳从伍信眼中看出了一些东西,或许,看似“吊儿郎当”的伍信还有另外一面?
……
京城之行,所见所闻所思,让胡晨阳又成熟了一些,也长了见识。
回到洪都,胡晨阳向乔光荣夫妇汇报了与冯建标、袁孟起见面的情形。
乔光荣道:“有些事,还看不清,还要再看看。另外,看,也是需要政治智慧的。”
胡晨阳点点头。
乔光荣沉吟了一下,道:“不出意外的话,新一届党代会以后,新任总书记应该是北辰同志了。”
胡晨阳又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乔光荣接着道:“党内有一些传言,也有些担心:北辰同志身体不是很好,有人呢,夸大了这种担心;还有人设想:北辰同志接班还是接班,但是,由于健康原因,可能只能干一届。有人已经在为北辰同志之后的第五代、第六代布局了,冯家,王家,袁家,都有自己的考虑。总而言之,京城的事,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