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邢婳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衬衫衣角,捏来捏去的,也说不出什么难过的情绪,只觉荒凉落寞的很。
…………
邢婳一回蓝水湾就把自己关在了主卧里,没再缠着他说东说西,进浴室洗了个澡,在洗完脸后对着镜子把沈淮南拿给她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红肿的脸蛋上。
然后就回到了卧室。
她只留了床头的一盏灯,然后就顺着床沿赤脚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怔怔的看着一片安静的昏黄出神。
原来她还真的有个亲哥哥。
也有父亲,不过她是该有父亲的,人人都有父亲。
她按着心口,那处钝钝麻麻的绵长痛感,似乎是愈发清晰了,压得她好似喘不过气来。
…………
第二天早上。
霍司承要下楼时无意中经过了主卧的门,脚步无意识的顿住了。
他深黑的眼眸盯着紧闭静止的门,眼前突然浮现出她昨晚红肿的脸蛋,跟安静得落寞的眉眼,鬼使神差,他握着门把将门拧开了。
一眼看去,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有铺得平整的被褥。
已经起床了么。
正准备后退一步将门带上,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就瞟到了一根瘦白的手臂,伸出床尾,就在地上。
男人瞳眸微缩,想也不想的就推门大步走了过去。
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睡裙,蜷缩着身子躺在地毯上,脑袋整着自己的手臂,旁边跌落着纸本跟笔。
她的脸已经没有昨晚那么肿了,但也没有完全消下去。
他瞥了一眼那纸本,视线顿住了。
弯腰,把本子从地毯上捡了下来。
就是一个简单的线圈本,不知道她从哪里找过来的,上面是铅笔素描的人物肖像。
邢婳睡得并不深,大约是感知到自己身侧有人,迷迷糊糊的就醒来了,手臂发着麻,睁眼看到的是一双裹着黑色西裤的笔直长腿。
她抬头看了上去,愣了愣,一边爬起来一边迟钝的叫了句,“老公。”
初醒的嗓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娇憨。
霍司承看着她白皙如牛奶的皮肤,喉结滚了滚,“如果你觉得地上比床舒服,走廊的地毯也很厚,你滚到外面去睡,把主卧还给我。”
“我……”她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道,“不小心就睡着了。”
啪的一声,本子被男人扔到了地上,跟着落下的还有男人辨不清情绪的嗓音,“你画的这个,是我?”
邢婳捡起了自己的本子,看了看素描,又抬头看着男人的脸,傻乎乎的回了句,“我觉得我画的很像啊,你看不出来吗?”
她昨晚研究了许久,觉得自己的画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而且她画他的时候,脑子里自然就浮现出了他清晰无比的模样。
霍司承,“……”
他看着她抱着线圈本的动作,似笑非笑了起来,“邢小婳,你画我,是因为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