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南似乎是笑不离脸的一个人,他身躯微微后仰,“行,你既然特意跑一趟,还挂了号,我把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
邢婳在来的路上早已经斟酌好了遣词,不过她语速还是慢,“昨晚在会所……我中途不是去了洗手间吗?有两个女人在洗手间里拦住了我,跟我说了一些事情……”
“嗯?”
“她们说我……把霍司承的青梅撞成了植物人。”
沈淮南点了点头,语气随意,甚至仍然带着笑,“是有这么一回事。”
邢婳心口一震,缓了快十秒钟左右,还是抱着希望问道,“确定是我吗?”
“确定。”
那两个女人说,霍司承说,沈淮南也这么说。
“不是意外吗?”
沈淮南摸了摸眉角,唇角扯得更深,摊摊手,道,“我听说当时司承质问你,你说如果前面有人你还是踩了油门,就不是为了把人撞伤或者撞残,就是要把她撞死。”
她瞳眸一震,失神的涣散。
她以前,真的是这么恶毒的一个女人吗?
“那为什么……我没坐牢。”
“因为当时为你辩护的是宁城从无败绩的大律师,他说服了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为你做伪证,说是宋徽曦为了离间你跟司承的关系,故意自己撞上去的。”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有。”
“那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不是她陷害我是我故意撞她,你们又凭什么肯定那个证人是做的伪证而不是说的实话?”
沈淮南失笑,“不是我们不信你们,是你们两位大小姐一个比一个坦荡嚣张,从不屑于否认。”
“我为什么要……撞她?“
“这个只有你自己清楚,不过统一公认的说法么,自然是为了争风吃醋了。”
果然是为了霍司承。
邢婳好一会儿没说话。
沈淮南也并不催促她,自顾的玩着笔,端起一旁的茶慢悠悠的喝了几口。
“那是……婚前,还是婚后的事情?”
“婚前。”
“我撞死了他的青梅,他为什么还要娶我?”
“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只能问当事人了,我不便妄自揣测议论。”
她过了很久,才喃喃的道,“他一定是恨死我了。”
沈淮南喝着茶,眸色渐深,不置可否。
邢婳不敢打扰他工作,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道,“沈医生,谢谢你抽时间告诉我这些……我回去了。”
“好,我还要看诊,就不送了。”
…………
邢婳神情恍惚的走出医院才突然想起来,她打车回去的钱都没有了。
当然也可以回去后让童妈再借她五百先付着,可她哪好意思总是借人家钱呢,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她又不能腆着脸问霍司承要钱……
只能坐公车跟地铁了,也不知道钱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