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睿啊。”张飞的性格我很欣赏,可能是和我比较像,他只接近他觉得他喜欢的人,没有丝毫顾忌,少年可爱的纯朴性情“昨天你没事吧。”
“还说呢,你们把我差点给摔散了架。”我笑着回答。
“不要用蛮力,什么时候都要留一两分力,以免被人借力打力,自己却无力挣脱。就像你和我摔跤时我借着你的拽我的力气顺势向前,你反倒站不住了。而且,当你进攻时,必然会有破绽,一旦全力进攻,对方是高手的话,肯定不会放弃你进攻时的稍许破绽。不过,如果只对一个人时,而且那个人不想和你拼命,你这样打也可以。”
我想我又懂了很多,确实将老师和他们两位的讲授连在一起,我忽然就觉得自己整个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今天还和昨天一样吗?”
“虽然我等皆知您的脾性,但您还是小心一点吧。”关羽善意的给了我一点建议。
不过,真正到练的时候,他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指出这个地方我的腰太硬,腰太硬借不上力,而且变招麻烦。这个地方手离浪牙太近,发不上力,这时又太远,易脱手不好掌控。
而且,今天还是被他们摔得很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觉得我的手的速度那么快,抓得也稳,还是稀里糊涂就趴地上了。不过今天胜了张飞两把,因为他摔起来比较重,我有点怕他,所以老躲,把他有些憋急了,我反倒赢了几次。
回到驿站,没有找人给我打水洗浴,而是直接在院内开始练了,确实今天练的时候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很难形容,但我觉得那样的感觉对练武很好。
这一天,我睡时,没在榻上,最后我没有力气爬上去了。
就这样过了十天,我终于总结出我想说的话。
“我感觉练到最后时,天狼犹如在我血脉中一样,任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意游走。”
张飞关羽对视,关羽曰:“你看来真是个练武的奇才,只是你幼时的根基太薄弱了。”
“和我师父说的一样。你们说的完全正确。”
“你师父?”
我便把我师父怎么教我的,告诉了这两位兄长,这几日,我们之间已无官阶之分,完全是三个沉mi武艺的弱冠少年。
“怪不得你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你师父……我真想会会他,厉害啊!怎么让他想出这招来练反应、速度和力道的拿捏,以后我们也要试试。”
“好像不是他想的,是他的师父想出来或者更早的人。”三叔和我讲过这事,应该是这样。
“子睿大人……”玄德叫我,我不明所以,但他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居然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督邮被劫,好像已经死了。”
“死得好。”不光有张飞,我也一并说出这句,我和翼德相视大笑。刘备见我也这样说,不好责怪他三弟,而且,他也对那督邮没什么好感。也就和关羽对视一笑。
“可这事,和我们也有些关联啊。”刘备还是有些忧郁。
“他在哪被劫的?”我明知故问。
“玄菟白山山路。”
“那和我们当然没什么关系了,谁劫的?”我继续装傻。
“但以何进此人脾性……很难说啊,好像是乌桓人干的。”
“乌桓人?是不是就是劫了我们的那帮人,他们居然还在那里劫道?也真够胆大的,不过他们也做了一件好事。呵呵……呃,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是乌桓人干的?”我好像简直有些傻的过分的味道。
“这是公孙范大人给我们送来的东西,他的信中问我,是不是那督邮之物。据说,几个乌桓人认为那些东西没用,便去北乐浪靠近玄菟的朝鲜卖了那些东西,并在酒肆里大谈那个官的瘦成猴一样,杀他时吓得一ku子屎。公孙范便从百姓中征得几件,让我们看一下。”
“乌桓人也忒胆大了,他们这样大谈杀朝廷命官,就不怕被人抓吗?虽然那督邮该杀,但他们这样大谈也太过于奇怪了吧。”没要我说,张飞就像表示了应有的怀疑。
“听他们说,那帮人是用乌桓话说,只有一个人使用的汉话,那个人恭恭敬敬客客气气是个下人样子,倒没说这些东西,只管做生意,做完就把钱给那些乌桓人,他们就走了。是一个高句丽商人和乌桓人做过生意,听得懂乌桓话,这才知晓。”
“好像就是子睿之物。”云长仔细看了看拿来的包中之物。
“确实。”我也点头,“那次是如何是好?督邮死了,这要给他复命还得有人啊。否则,何进那边确实不好交待。”
“我有一法,可解此困。”
“简先生有何计?”
“谈不上计,只是权宜之法。我们尽早发兵,去玄菟剿灭乌桓贼寇,然后直接去西幽州面见卢大人,让我们参与剿灭渔阳张燕的黑山贼。如能及早平叛,我等再立下大功,再秉明实情,卢大人也会为我们说情,这样我们当无忧。总比我等弃官或者被解往洛阳收审要好得多。”
最后的结果是简先生留下打点一切,待他们从南乐浪各城调集好士兵,就出发。我也表示和他们同行,因为我们和乌桓人也有梁子,而且我们去西幽州还可以帮他们说话。最后,定于四日后出发。
此事告一段落,我也回到大宅,小南早就无聊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了,一见我就要求和我打,几个在外的人还没没回来,我就和小南继续对练,这次我倒真是在让他了,不用再逞强了。
当天晚上,那对幸福的小夫妻就回来了,不过他一见我就说,“不是我劫的,我埋伏好了,没想到乌桓人还真出来了劫他了,他让士兵反抗,自己却要逃跑,结果还是被抓住了,这胆小鬼还拉了一ku子屎,搞得林子里都一股臭味。他什么都给人扒光了,除了那条ku子。乌桓人一走,憋了一肚子气的我就让兄弟们上去一刀宰了他。后来我们就去北乐浪在朝鲜正好碰上阎柔他们,我就和婉儿装扮成高句丽人的商人夫妻在旁边,才发现高句丽人根本不动乌桓话,一帮人对那张桌上的谈论根本没有反应。阎柔也不方便露an讲,我便充当高句丽商人用南乐浪的方言和他们讲了这些事情。”原来如此,我大赞龙行聪明机灵。
“那阎柔他们呢?”我想他们至少该比龙行回来的早吧,他们几个去游山玩水,阎柔该早点回来吧。
“他们去查乌桓人的老巢了。”
三日后,阎柔才和那几个鲜卑少年回来,一回来就拉我们出去,然后我看见沙滩上用沙子堆好的似乎山脉的模样。然后,他指着沙山西北坡上的一个石子,“他们向西北迁了五十里。现在就在那个位置。”
又隔一日,刘玄德来人说:“明天出发。”
我们集体又搬回乐都城内驿站。临行前的晚上,我还问了这帮鲜卑人,如果认为这里好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不过他们表示要跟着族长。
他们的族长则看着我,我向他建议,应该用强烈建议这个词,去荆州如何。他立马就同意了。这倒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他的回答很简单:“只要能让我们族有好生活过,我就跟着,现在你是我大哥,我信得过你,我想在荆州我们族会过上好日子的,而这里现在虽然很好,但你离开后,我就不能确信了。”
中平二年八月十八晨,门g门g亮,将近深秋,天气很凉,我第二次参加远征,兵马三千,多为步兵。不过这次我不是主将。虽然刘备邀请我做统帅,还举出我在汉中挂帅的例子。但我知道在这里刘备比我更适合做主将,在这里他的威望人德都比我高多了。而且我也知道,那次挂帅实际上我根本没干什么。全是陈梁和师父还有各个将领包括姐姐替我去做,我除了召开例会讨论作战,剩下没干什么,我想不出来我干过什么让我自己满意的事情。我自我感觉,现在的我似乎还只是个纸上谈兵的人,所以我坚辞不受。
不过,我建议他们到玄菟时,辎重在前面走。我解释道:他们上次我们碰见他们时,根本没有几匹马,弓箭手也极少。但他们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至少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不如用辎重去引他们出来更好,我们也可以很快的增援,就算他们不劫,让辎重早点离开玄菟的山区也是好事,进去搜他们时,大家带上几天干粮就行了。
对此,他们皆言善。独刘备担心驱赶辎重车的人的性命安全,我把乌桓人的情况稍微告诉他们一点,让他们放心,只要大家不要反抗,迅速逃掉,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才让玄德宽了心。
我要求那几个出去办事的人,都给我藏在车里直到离开乐浪,免得到中乐浪时lu馅,因为公孙范很难讲会不会来送我们。为了免得到时再躲惹人怀疑,早点躲起来比较好,除了阎柔一向没什么反对意见,那一对小夫妻,正巴不得躲起来不被人看见,而且,我还可以继续宣布他上次受得乌桓人的伤还没好作为搪塞。其他人那三兄弟又不认识谁对谁。
过中乐浪时,公孙范果然来送我们,还提供了一些粮草武器。他给我的印象是他比他哥哥长得是差多了,不能算是个平庸之辈,但也算不得一个人物。
中平二年八月二十一日晨,小雨。昨夜由浮桥渡江,在渡口镇休息一夜,早晨三更做饭。天没亮就人衔枚,马摘铃,潜进了玄菟山区隐蔽起来。等着乌桓人去劫我们的车队,下雨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件好事,因为道路难走,我们的辎重会在玄菟的山路上更难行走,时间拖得越长,就越能创造机会给乌桓人机会。厉北海则从马车里出来了,咬牙切齿装模做样地说要找乌桓人算账。我也故作关心的高速他不要太勉强,今天还下着雨,别把身体nong坏了。他还专门骑上了他那匹伤愈的白马,攥紧双面大斧,静静地等候消息。刘备要人给我撑起挡雨的布,被我推开了,因为所有的士兵和刘关张都在淋着雨,我为什么不能。三兄弟面se平静,显然是经过多次大战,已经不太把这种事情当回大事,小南则有些过于兴奋,不断婆娑他的宝贝叉子,弟妹也不时掀开帘子关照一下自己的丈夫。阎柔心中有些忐忑,似乎在焦心着乌桓人手中的自己的兄弟姐妹。
那一天,在这静悄悄的秋日的小雨和薄雾中,树林中地面新落的衰叶堆积得很厚。在灰门g门g的天幕笼罩和白se的雾气地吹拂下,整个被黄褐se包裹的玄菟山区看上去那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战斗来临的感觉。马也没有觉察出什么,依然静静的低头在地上找可以吃的草。
那一年,刘玄德二十五岁,关云长二十四岁,张飞十九岁。
那一年,阎柔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