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晗正在河鸣殿内打扫，看见墨羽抱着鸀姬跑进来的时候，大惊，手中的鸡毛掸子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墨羽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未，只是身后的张公公喊道，“快去传太医！”

鸀姬不停地哀叫这，她下身的长裙被撕破了，露出血迹斑斓的膝盖，她紧紧地拽住墨羽的手，疼痛让她的脸都变得有些畸形。

若水晗一直愣愣的站着，双眼如死鱼一般，鸀姬的哀嚎声如锋利的匕首刺进她的胸膛，墨羽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愣着干嘛，还不快下去打盆温水！”

若水晗慌忙跑了下去，她将在后院内还在笑笑的宫人都赶到了河鸣殿外，让他们随时候着，自己则平复了心情，打了盆温水。

回到河鸣殿的时候，方太医已经过来了，他是宫中资格最老的太医，平日里都只为皇上、太后诊断，所以宫人们都私下里称他为势利方。

方太医取出纱布，他用温水浸湿后便用力的拧干，然后轻轻地拭去鸀姬膝盖上的血迹，但因为血迹太多，不一会儿地上便堆了七八个纱布条，血色如刺眼的阳光一样刺入若水晗的双眸之中。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血迹终于擦干了，但涉入眼帘的不是皮肤而是骨头，骨头有些发红，周围的肉散发出紫青色，方太医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若水晗一直都弯着身子端着水盆，但看见鸀姬膝盖露出的骨头时，手一滑，水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众人大惊，墨羽看了她一眼，道，“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让小帘进来！”

“诺！”

若水晗退了下去，但鸀姬那痛苦的神色还在她的面前浮现，一种浓浓的悔恨之意在她的心中蔓延，她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泪水轻轻地从她的眼角流下，是害怕，也是悔恨，更是愧疚。

“别哭了，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命！”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关爱，若水晗转身见岩风站在离自己仅有一尺的地方，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快要褪色的丝帕，轻轻地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若水晗的思绪被那块丝帕吸引着，许久怔怔的望着他，道，“这个丝帕你还留着！”

岩风浅浅的笑了，道，“还记得小时候吗？那天我不小心磕破了膝盖，像个女孩一样嚎嚎大哭，你跑过来用这条丝帕帮我包扎了伤口，然后扯着稚嫩的声音道，‘男儿当自强，你怎么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岩风故意学着若水晗小时候话的模样，逗得若水晗不经意的笑出了声音，她细细的望着那只丝帕，只听岩风道，“这条丝帕本来就是你的，今日还给你，以后你伤心难过了，还有它陪着你！”

殿内的墨羽一直都抱着鸀姬，许久头有些僵硬了，他侧身往殿外望去，殿外那二人匝入他的眼帘，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便又转身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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