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悲天悯人,才如此叹气,留这帮混蛋一条狗命足矣。若换做我,早全数诛灭,日后一样为敌,又何必这般费神……”火爆脾气一日既往,徒单克宁大笑,“敢情将军年纪越长,性情却越温和,原来都归结于仙师的影响,哈哈哈……”
“大人别怪微臣多言,欲征服西域,除去杀伐,也须施以怀柔手腕。铁木真靠血腥屠杀横扫东西方,但至少在西域并未完全成功……”委婉劝谏,儒者苦口婆心,“对顽敌自然少不得铁血征伐,但想彻底征服之,获取民心更为重要。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支撑我虎贲团走下去的动力,财富权力只占一部分,只有民众发自肺腑的拥护才是根本原因。我虎贲团与蒙古西征军不同,他们只想获取财富,并不打算久留。而我们要在这片陌生疆域生存下去,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返回中土。”
“仙师,您也太小瞧我徒单克宁,追随周将军二十余年,也多少领悟将军的统兵之道……”咧嘴一笑,敢死队长暗自得意,“依我看来,驭民与统兵大体类似,除去施以铁腕,也须以诚相待。所谓恩威并施,欲征服西域军团,先得征服西域人心。至于使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西域军民相信我虎贲团绝非入侵者,而属于他们的保护神。”
“大人一向崇尚暴力,如今却一反常态,实在让微臣吃惊不小……”歉然一笑,儒者惭愧不已,“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人哪里也没去,却已今非昔比。微臣老眼昏花,该颐养天年去也。”
“嗐,不用如此,大战在即,还是继续商谈御敌大计为上……”默默摇头,年纪最长的王鼎焦心不已,“帝国使节尚未屈服,分兵合击变数颇多,奥地利方面或许早对我军有所防备,教廷方面的态度模棱两可,一切疏忽不得。兵源混杂,形成战斗力绝非一时之功,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对奥地利守军的实力一无所知,波西米亚人的最终目的也不清楚,如何给教廷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还须仙师拿主意。我建议,现在就形成一致意见,拿出具体方案,然后分头行事,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进攻部署,确保我虎贲团继续演绎不败传奇。”
“我也补充几句,对仙师的睿智,主副二帅的能力,我等心悦诚服。但此番作战完全不同以往,基本上属于各自为战,如何保证命令顺利传达,还有各部之间的联络,尚须各位大人斟酌……”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点明要害,赤盏合烈同样揪心,“我军做出如此大的动作,还要掩人耳目,还须在座的诸位大人想出一个周全之策。撤军只能让普通人相信,但要防住各路暗探,我方须更谨慎。移花接木也好,李代桃僵也罢,总之要让奥地利人相信我军绝无进攻意图。”
看看聚精会神聆听的众将和老军师,低声托上深思熟虑的对策,“为今之计,待与帝国签署和约,秘不示人。对外则声称谈崩,公开厉马秣兵,扬言要全面进攻德意志国,藉此麻痹各路暗探,当然需要帝国使节全力配合……”
冲默默点头的老军师行鞠躬礼,“请仙师尽快逼帝国方面签署和约,并配合我军行动。一旦计谋得逞,还得带帝国使节巡视周边诸国,以示我军乃正义之师。另外,如何给教廷一个合理说法,同样需要仙师费神,拜托了!”
“厉害,赤盏合烈,你小子居然无师自通……”惊讶满脸,徒单克宁拍桌而起,“莫非将军早对你倾囊而授,竟然学会从大局考虑,从实招来!”
“别逗了,我的主帅大人……”熟知秉性,耶律迪烈大笑,“不用吹胡子瞪眼,好好考虑对策,主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千头万绪,任何一处出现破绽,都有可能功亏一篑,现在明白将军为什么能征服我等了吧?征战二十余年,从未吃过一场败仗,其中的诀窍足以让我等深思。早先确实凭一腔勇气和初生牛犊不怕死的气概,但现在可大不一样,知晓我等优缺点,充分发挥我等所长。且完全信任我们,这需要智慧和魄力。我相信,一名真正成熟的统帅和王者就像将军这样。”
“好了,驸马爷能走到现在,确实不容易。打造一个帝国,同样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正因为四位大人各有所长,我虎贲团才能扬威西域……”压压手,老军师喜笑颜开,“乱世需要英雄,梦寐以求的宏图霸业就摆在我们面前,如今教廷和帝国打成一团,机会可千载难逢。我们输不起,当然也不会输,周旋于教廷和帝国之间,在有生之年里让虎贲团称霸西域,在座的每一位都责无旁贷。来,对所有建议一一商讨,形成一致意见后落实到人,而后分头行动,确保一举拿下奥地利。”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与判断基本一致,奥托二世公爵对所有要求一口应承,和约于三日后正式签署。一式三份,帝国、虎贲团和德意志国各执其一,按照和约,赎金先一步到位。所有中招的冥顽不灵者公然集结成军,合二为一的帝国使团由五百虎贲军严密押送,大张旗鼓离开被战云笼罩的伦兹城。
行至中途,护送小分队在主将李勇的指挥下,带着众使节乘夜色秘密掉头,绕远路直奔柏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