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摇头,暗自叹息,“唉,对手云集,王公们却至今组织不起有效防范,不被灭国才怪。争吵不休,相互推诿,谁也不愿直面蒙古大军。不团结,焉能不败?”
心如火烧,周文龙下令日夜兼程,走秘密山路一口气飞跃也烈赞和科罗木纳城堡。连续三昼夜不眠不休赶路,人困马乏,侦探分队未暮而歇。夜号定为万户长之名,哨兵秣马营里,防范甚为严密。
至夜间,留一百敢死队于初营之所,率军进抵无人高阜,谨防夜劫。驻帐东南,逻骑四出,马不解鞍,以备不测。尽得蒙古骑兵精髓,周文龙有条不紊。身处敌境,且大战一触即发,万万疏忽不得。
妻女生死未卜,寄予厚望的罗斯勇士团不知所踪,怎不让人愁肠百结?暂歇陋帐,看看一脸惭愧的卫队长,默默摇头,“长话短说,为何吃败仗?还丢下主子?”
不敢抬头,无颜面对的罗斯悍将低声回禀,“末将有罪,请驸马爷责罚。听闻蒙古大军至,陛下为保存实力,遣勇士团出城躲避。紧张备战之际,疏于防范内鬼,被窃国恶贼丹尼勒率部偷袭。攻下王宫,拿陛下公主和小主的性命相胁迫,逼退围攻城门的勇士团。末将万般无奈,留五百人秘密监控,命各部疏散,只身……只身……”
“原来如此,也不怪兄弟们。唉,父王老矣,屡出昏招……”摇头苦笑,周文龙放缓声音,“公主和小主现今如何?有无准确消息?可有父王音讯?哦,母后安在?”
抹泪水,回望一眼,安德烈低声回话,“恶贼知道我勇士团不会善罢甘休,至今软禁公主和小主,前段时日公主曾在西城楼现身。容颜虽憔悴不堪,但勇气犹在,破口大骂,拒不屈膝投降。至于陛下,末将再也没见过,传闻王后……不幸身故,请驸马爷节哀。”
轻轻摆手,示意退下,堂堂征西将军哽咽有声,“你也乏累,赶紧歇息,明早继续赶路……”背身擦拭潮湿眼眶,语气悲切,“愿母后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探马先军顺利救人,形势复杂,恶贼未必敢处决父王。”
心系娇妻小宝,头枕思念,疲惫的周文龙勉强睡去。噩梦连连,一夜不得安生,破晓时分,一声大叫惊醒众将,“啊——不要———”生生吓醒,冲奔入帐内的两大副将摆摆手,周文龙暗暗擦汗,“别……别紧张,我做了个恶梦,梦见……”
打住话语,晃晃发晕的脑袋,“收拾收拾,清除所有痕迹,出发——”
不敢冒进,按熟知路径的悍将指引,一行人昼伏夜行急行军。各自为政,诸公国紧张备战,却注定被集中兵力的蒙古人一口一个吞灭。走防守空当,一千余人马乔装疾行,直奔加里兹公国都城弗拉基米尔沃伦。
处于大后方有备无患,派人四出打探最新军情,窃国贼丹尼勒先设计围歼心腹大患。一番血战,寡不敌众的五百勇士团遭受重创,损失一大半人马。余者拼死逃离,寻找散于各地的兄弟。
干掉沿途哨兵,迂回绕道,近三十天后,一行人终于进抵目标以西的荒芜山岗。让安德烈带十名死士召集旧部,枕戈待旦,周文龙夜不成眠。乔装打探,众将无功而返,只因对方防范甚严,无机可乘。急得上火,嘴角冒出一串燎泡,双眼发红,人心神不宁。
煎熬终于获得回报,五天后,带回大部人马,安德烈主动请缨。清除眼前的心头大患,稍稍安心的窃国贼闭关自守,不许任何人出入,但熟知内情的卫队长依然把握十足。套路与之前几乎一摸一样,夜半时分,挑选出的一百精兵分头赶赴北门。
战斗刚过,只防内贼,城楼守军难免有所松懈。趁换防空当,使出声东击西之计,让众勇大举进攻西门,瞅准时机的安德烈第一个出马。兵将负责警戒,携弯钩的重箭不负所望飞上城垛,猛蹬城墙,借小雨厉风暗黑,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罗斯悍将如愿翻入城楼。
一个个相继攀援而上,先遣小分队转眼消失在黑暗中。率五百精锐抵临北门下,所有弓弩一律对准黑黢黢的城垛方向,周文龙翘首以盼。早安排两大副将各领一半人马,分头佯攻东门和南门,用蒙古语齐声呐喊,惊弓之鸟未必敢出城迎战。
时日无多,凭两千来号人马围攻一座都城,实在有些自不量力。但也没办法,再耽搁下去,影响大军西渡,后果不堪设想。惟愿窃国贼固守城池,权当提前演练,以四两拨千斤的招数赌一把。人生原本就是一场豪赌,成王败寇,只在今夜。
一阵阵惨叫伴随呐喊,城门徐徐洞开,飞马而出,骁勇小将如离弦之箭。彼此掩护,一路箭射刀砍,三百久经沙场的魔神相继入城,后方只留下两百勇士死守城门。
四门先后告急,大惊失色的丹尼勒率御林军出皇宫,也摸不清对手身份,本能扑向东门。风高夜黑兼小雨,到处乱成一团,来回奔跑的人马大呼小叫。早换上同样服饰,四百精锐在安德烈的带领下直扑皇宫。
甩开堵截人马,看准机会混入慌乱人群,一路吆三喝四,毫发无损的一百罗斯勇士浑水摸鱼。紧跟身后,保持缄默,三百精锐纵马狂奔。不时摸摸紫金弓,左顾右盼,周文龙全神戒备。
长兵器和多余战马留在城外,仆散忠勇带十人看守理应无大碍,胜败只在一念之间,今晚也好好检验一下探马先军的突防能力。走大道,也不闪躲,伪装成六神无主的溃兵,安德烈一路呼叫,“鞑靼人率主力突袭东门,兄弟们抵挡不住,我先去请求内卫府出兵助战,快去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