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别耽搁太久,请驸马爷就地审讯,以免误判……”低下头,反复观察对手面容,年轻悍将若有所悟,“请告知驸马爷,此人不大像本地人氏,倒像……蒙古人……”
“别急着下结论,我去去就来……”转身奔出,敢死队长箭步如飞,“提防其同伙,能顽抗到底,此人不简单。”
一个徒步,一个骑马,弯道两头几乎同时出现人影。一眼看清人群中高谈阔论的主将,踌躇一会,悍将飞步靠近,“大人,可终于把马给找回来了……”用眼神暗示,“兄弟们还等着您,不如先回去?”
“上马——”用眨眼回应,小将拱手作别,“感谢各位乡亲,我们后会有期。提醒一下,此路现在极不安全,前方有匪徒劫道,我的一帮兄弟正联手迎击。诸位如果想活命,最好别继续前行!”
“啊……”吃惊不小,领头老者吓得一哆嗦,“原来如此,快,我们折回去,换路入伊州,快呀——”
目送人群消失,周文龙才大笑上路,“克宁,可有收获?真有跟踪者?多少人?奶奶滴,当本将好欺负,找死不成?”
骑一匹牵一匹,默默跟上,悍将低声作答,“就一个,但无法确定身份,还得将军亲自出手!”
“嗯,一会自见分晓,我有办法确认对手身份,普通百姓和沙场将士会有分别的……”卖个关子,小将皱紧眉头,“眼下不容乐观,真若确认针对我们而来,能追到伊州,说明这帮人已掌握足够的情报,伊玛木府绝对被秘密监控,家丁充当内应也极有可能……”
默默返回伏击地,让徒单克宁继续埋伏,弄醒壮汉,小将就地展开审讯,“说吧,兄弟,你究竟想干什么?谁派你来伊州的?为何跟踪本将?哦,你会骑马吗?”看着拼命摇头的壮汉,转眼醒悟,一把拽出堵嘴布片,“别胡说,小心掉脑袋!”
“小民住离此很远的阿布沙庄,刚入城卖完柴火,急于回家安顿老母,才如此急迫下山。不会骑马,家境贫寒,也没能力卖马……”聆听翻译,信誓旦旦回禀,有恃无恐的壮汉一脸委屈,“不知几位大爷为何如此?请放小民回家,老母只怕快饿晕了,求求大爷了?”
腰牌藏入马鞍下方的锦囊,周身并无证明身份之物,只需一口咬死,即便怀疑,小儿一时半刻也别无他法。暗自宽慰自己,故意装出胆怯不安的模样,躲躲闪闪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后怕,壮汉大口吸气,藉此缓解紧张情绪。
不再发问,只管盯住壮汉手掌,小将低声下令,“脱掉此人下衣,查看其大腿内侧,有无厚茧?”猛然发力,一把抓牢对方手掌,就着穿过缝隙的阳光仔细观察。看清满手茧子,冷冷发笑,“尔敢再说一遍瞎话,信不信本将当场处死你?”
拼命挣扎,壮汉拒不配合,当然也不出声抗辩。拔刀挑断布条,兀曷赤一脸不耐烦,“如果不想活,尽管折腾,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不管你的主子是谁,明白?”强行褪下长裤,看清厚茧,“驸马爷,您判断无误,此人不仅会骑马,而且浸yin其间久已。”
“说吧,谁派你来的?二殿下抑或帖木儿?”脸色微沉,小将不住冷笑,“你小子也太不谨慎,同伙何在?老实交代,兴许本将饶尔不死!”
沉思一番,壮汉一口咬死,“小民听不懂大人的话,什么二殿下帖木儿,实在闻所未闻,请各位大爷看在我八十老母的份上,饶小民这一次吧……呜呜……”
“干掉他——”不再废话,小将飞步出林,“无论其主子身份如何,照样拿本将毫无办法,杀!”
“兄弟,对不住了,你小子存心找死,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呲牙一笑,兀曷赤故意磨磨蹭蹭,紧贴脖颈的腰刀上上下下滑动,“嗯,从哪下刀没有痛苦呢?咽喉?颈部?”
再不出声,做个冤死鬼毫无疑问,花儿公主如今身怀小儿孽种,大汗也无可奈何,再顽抗下去毫无意义。被迫开口,壮汉磕磕巴巴禀告,“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末将奉二殿下之令来伊州协查……协查商队失踪一事……”信口胡诌,人冷汗直冒,“见驸马爷出城……倍感担心……才一路秘密保护……保护……”
“驸马爷,这小子承认了,果真为二殿下的人……”冲回头张望的主将挥手示意,兀曷赤挤眉弄眼一乐,“他在保护我们呢,嘿嘿……”
“哦,保护本将,不错……”飞步折回,小将拱手施礼,“大人,敢情本将还得感谢,说吧,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联络地何在?如何联系?本将得好好犒劳一番,以尽地主之谊。”
“一共……一共三个人……以末将为首领……”留下伏笔,壮汉低声求饶,“联络地就在伊玛木府外的竹林,请驸马爷看在二殿下的份上,饶末将一条小命……”
“如何证明?”桀然一笑,周文龙压压手,“别怕,这附近有无同伴?居然仅凭脚力跟踪本将,你的胆量和魄力可不小。”
“没……没有……”矢口否认,倚仗身份特殊,壮汉恢复少许霸气,“马匹藏在入山小径的树林深处,马鞍下有能证明末将身份的金符,请驸马爷移驾,到时一查便知。”
“好,本将且信你一回……”冲爱将摆摆手,“兀曷赤,你出去瞧瞧动静!”缓缓点头,小将闪电出招,在惊叫尚未发出前,狠狠掐住对方咽喉。铁爪般的手掌一下子收拢,任由对方拼死挣扎,只管连续催力。
直愣愣的目光傻傻盯着收紧的铁腕,目瞪口呆的兀曷赤吃惊不小,“驸马爷……他……可是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