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吃惊,但很快释然,频频点头的千户长苦笑,“将军果真老道,末将自叹弗如,刘安早已怀疑,看来末将以后也不用遮遮掩掩?此番主动求见将军,也是厌倦于这种尴尬身份,让刘安和土拓儿干瞪眼好了……”
“你呀,即便暴露身份,也不用如此大张旗鼓吧?”连连摆头,小将继续劝解,“让你一直留在营内,原本只为安抚兵众。大lang淘沙,剩下来的都是真正的勇士,一定想法设法为我所用,你的任务可不轻。哦,不算土拓儿和你们五位千户长,金国兵将一共还有多少人?”
“一共……一共还有四十二人……”兴奋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默默擦泪,赤盏合烈神情凄然,“再这么内讧下去,只怕耶律宏哥万户长死不瞑目?”
“唉,一百四十七名兄弟随我出征,而今……而今却只剩下小半……对此我要负全责……”一脸愧疚,小将闭上眼,默默回想熟悉的脸庞,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助我坐上驸马爷之位,兄弟们却没机会看到这一天,也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文龙愧对他们,以后不希望再出现任何伤亡,否则……嗐……”
探明最佳渡河地,返回河岸,小将率军赶赴下游地带的木桥。奉命增援的蒙古主将存心巴结,主动请战,“驸马爷,末将愿率部抵前侦探,您和探马先军位于我方之后,以便随时策应……”左右瞧瞧,压低嗓音,“我大军适才捕获一群慌慌张张的牧民,据其供述,南北罗斯联军正率大军进抵第聂伯河西岸,意图与我决一死战。主帅传下话,先避其锋芒,查清其兵力多寡,再图谋之。”
“此举不妥,既然有风险,我勇士团岂会袖手旁观,让兄弟们独自去冒险……”义气盖过对战争的厌恶,安静观察一会对岸,也没察觉任何异常,小将咧嘴一笑,“嘿嘿,一路走来,我大军何曾惧怕过任何一支敌兵?管他什么王,照样杀他一个片甲不留。这样好了,大人率兵负责右翼,本将带勇士团保护左翼,咱联手出击,好好干他一把,先挫其锐气再说。”
“末将遵令!”深受鼓舞,蒙古主将挥舞战刀,“全军听令,出发!”
趁夜幕掩护,诸将士悄然进抵下游渡口,奉命先期抵达的金国将士早占据两岸桥头,留守的土拓儿一脸得意,“兄弟们,请——”
等两支骑兵先后过河,天色也近发白,派出左中右三路前哨,三大将领简短磋商一会,命令随即下传,“派人联系大军,另从增援兵团中抽调出一百人严守渡口,余部探查右翼敌情。金国兵将抵前侦探中路,余下的勇士群保护左翼,三路兵团齐头并进。一旦逢敌,用响箭告警,观其兵力多寡,有把握则不用客气,否则大踏步回撤!”
同时出发,头顶朝露,马踏晨曦,三支骑兵团以万分谨慎奔向大雾弥漫的异域平原。保持缄默状态,小心翼翼摸索前进,如临大敌的诸将士越来越紧张。沿左翼一路奔进,连半个鬼影子也没碰上,郁闷的小将喝令止步,“停,奶奶滴,这个方向压根无人……”
带上儒者和两位千户长,周文龙一口气抵临草原边缘,纵马跃上一处高坡,四处观察,“仙师,此处地势一览无遗,附近应无敌军踪迹,我们不如折向北方?”
翻身下马,对着阳光眯眼比划一会,蹲下仔细查看灌木倒伏的方向,反复确认,儒者悄然起身,“驸马爷,此方位虽有敌兵,但相距甚远……”指指西北方,语气肯定,“南罗斯加里兹公国正处于这个方位,兄弟们恐怕已接敌?速速增援为妥!”
“快,出发……”冲下高坡,小将连连催马,“兄弟们,我们摸错方向了,全军听令,转向西北,快!”
把草原甩在身后,急于建功的土拓儿连哨兵也不派出,只管率先狂奔。随着道路越来越狭窄,一行人马被迫放缓速度,等进抵一小片灌木丛附近,随着一声呐喊,前方猛然杀出一队彪悍骑士。人高马大,一个个如狼似虎,箭术虽一般般,但也足够吓人。
两支敌对骑兵狭路相逢,免不了血战一场,倚仗人数多,番邦骑士不顾性命猛冲猛打。拼死抵挡一会,挂彩的土拓儿被迫下令后撤,凭借如神箭术,众金国将士且战且退。潮水般涌出,埋伏的敌兵一窝蜂发动猛攻,战场一时箭如雨下。
到底久经考验,集中全部兵力,土拓儿率部杀出包围圈。放眼望去,几乎人人挂彩,战场一片血腥。带上不幸阵亡的三名兄弟遗体,诸将士一路阻敌,一路撤回渡口。兴冲冲而来,惶惶然而去,一帮金国将士欲哭无泪。如果周将军在,以其谨慎的指挥风格,断不会造成如此大的伤亡,看着浴血奋战的万户长,赤盏合烈暗暗叹气。
右翼的战事更为激烈,九百余蒙古骑兵陷入罗斯联军先锋兵团的包围圈,左冲右突终不得法,伤亡随着夜幕降临而急剧增加。连发响箭呼叫增援,蒙古主将在几名亲兵的掩护下登上高地,看清围攻阵势最薄弱处,一声令下,众将士跟随主将杀向西方。
连番换马,小将率领勇士团及时赶到战场,也不迟疑,直接对围攻敌军发起强攻。里应外合,终于杀开一条血路,掩护狼狈的蒙古骑兵撤离,集体断后的三大悍将率全体勇士极力拖延时间。对射如火如荼,眼看左右均冒出大批敌骑,急眼的小将大吼,“撤——”
大踏步后撤,勇士团照例祭出所向无敌的“曼古歹”战术,一路退回渡口。追赶的敌军并不多,但骄狂异常,不等基辅等诸公**队出击,加里兹王密赤思老大公独自率所部万余骑兵穷追不舍,大有一举歼灭蒙古先锋团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