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杏是个吃货,这时早把一碗炒鸡蛋吃个精光,打着饱嗝,连连说好吃好吃。朵儿安慰她:“这菜若是好吃,姐我经常做给你吃。但有一条,你必须答应我,今天邢二哥哥摸车把的事,你不能回家告诉你爹娘,你想呵,邢二哥哥若真坐了监狱,谁天天和你玩?别人拉小车也不用你呀。”
听了朵儿一番开导,洪杏有些开窍,点头答应朵儿,今天的事不和外人说。
邢二画蛇添足的加上一句:“你要是说出去,就再也没人娶你,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洪杏说:“沒人娶我不要紧,你娶我呀,反正你摸过我,不娶我就告你,叫你坐监牢狱。”这下可好,邢二烧香引进鬼来,一句话说出,好作用没起,反倒起了坏作用,无意中提醒了洪杏,叫洪杏给赖上了。
朵儿见事不妙,赶紧岔开话题:“我说洪杏妹妹,嫁给谁咱先不急着定住,兴许有个当兵的军官瞧上你长的漂亮,非娶你去当军官太太哩,到了军营,穿上女军装,那多威风,比邢二可强多了,有机会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洪杏跳着脚拍着手,急忙说好,脸上泛着红光,可功夫不大又退下烧来,她低着头说:“军官虽好,可人家百分百看不上我,我还是嫁邢二罢,飞不高跌不着。老实人办老实事。挑高枝的买卖,我干不了。”看看绕一圈又转回来了,朵儿只好换个话题再绕洪杏。
“我说杏妹,嫁人要有准备,你准备好了吗?”洪杏疑惑的问:“嫁人还要有准备?没听说呀。”
“你娘没教你呀?”朵儿故作惊讶的凑到洪杏耳朵边上,神秘的说下去:“坏了,你娘可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了,她没教你床上功夫吗?”
“没有哇。”洪杏回道。
“你来屋里,我试给你看。”朵儿把洪杏领到屋里。让她仰面朝天躺好,她自己用一个膝盖往洪杏肚子上一压,疼的洪杏砒牙裂嘴,连连叫唤:“疼啊,肚子疼。”
朵儿说:“疼就对了,你沒练过床上功夫,当然觉的疼了。一个正常体重的男人,一般一百伍拾多斤,全压在你身上。结了婚就要夜夜趴在你身上睡觉,你肚子能撑的住么?连我一个膝盖都撑不住,甭说一个大活人了,不练上三年床上功夫是不敢嫁人的。”
洪杏起身忙问:“怎么练呀,你快教教我。”朵儿指着挡在坑边上的一大袋豆子说:“看见了吗?就用它练,我练了三年多还不行哩。”她让洪杏重新躺好,她便把那袋豆子搬起压在洪杏肚子上,压的洪杏满脸通红,一会便出了一身汗。朵儿让洪杏往里一滚身子,豆袋自然落在炕上。朵儿嘱咐红杏,让她晚上偷着练,白天干活,这事不能叫任何人知道。这是邢家独门绝技,不传授外人。打发走洪杏,朵儿顾不上吃饭,碎步跑到邢大家,伏在他大嫂刘翠花耳边细说了一番话,如此这般安排一遍。说的刘翠花一个劲的直点头。
再说洪杏,中午回到家,什么也不说,先用口袋装上一袋豆子放在自己被窝边上。老革命感到奇怪,上前问她::“杏,干啥呢?”洪杏也不答话,转身躺在床上,把豆袋放在自己肚子上,两手抱着,咪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练起功来。老革命用她随身形影不离的那根木杆敲敲洪杏身上的豆袋,高声问道:“问你哪,耳朵聋了咋的?”
洪杏不耐烦的回答:“我在跟朵儿学着练床上功夫,你不教我,误了我的终身大事。怪不得没人娶我,却原来是你没教我学好床上功夫,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肠?想呌我当一輩子老姑娘。”
老革命气的想打洪杏,转念又改变了主意。女儿天生就这德性,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打几下也聪明不了。寃有头,债有主,即然是朵儿耍她,那就去找朵儿算帐。若说不明白怎么回事,邢朵儿,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敢耍我家洪杏,哼!她提着那根木杆,气势汹汹来找朵儿问罪,进了邢家大院,听听沒有动静,她便径直进到屋里,活生生见朵儿也和洪杏一样,咪眼仰面躺在炕上,身上压着一袋豆子,累的满头大汗,正在练功哩。她纳闷,从哪儿冒出来这股妖风,练什么床上功夫,这不是瞎胡闹么?她是过来人,道听途说过一些妓行的技巧,床上功夫也不是这么练呀。她用木杆敲敲朵儿身上的豆袋:“嗨,嗨,醒醒,装神弄鬼,跟谁学的?老实交待,省下吃那皮肉之苦,别忘了,现今可是无产阶级专政时代。”
朵儿侧身一滚,把豆袋翻在炕上,爬起来说:“是我嫂子教我的,练不好嫁不出去,没人要哇。”
“净胡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这么练功的。谁教你嫂子的?”
“我娘呀,本来也是要教我的,还没来的及教我,她老人家就下世去享福了。”
老革命听完朵儿叙述。半信半疑。不再理朵儿。转身直奔邢大家,当面询问刘翠花:“我说邢大家的,朵儿的床上功夫是你教她的?你又是打哪儿学的这些歪门斜道?要知道,误人子弟,妖言惑众,迷人心窍,罪在不郝。”
刘翠花说:“你说的可真吓人。”她用手拍打一下她家炕边上的一大袋豆子:“我也不在练嘛,是我婆婆亲自传给我的。是邢家独门绝技,错不了。”
老革命也不听刘翠花再继续往下说,转身出了邢大家门。在回家路上,她心里犯开了滴咕,难道世上真有这门功夫?
刘翠花目送老革命走出自己家门。总算胡弄过去这一回。谎言代替不了事实。自已嫁给邢大四五年,可一直没给邢家生下一儿半女,望着自己平平的肚皮,她长叹了一口气,想个啥办法能让这肚子鼓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