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阴阳师，其所使用的式神都是自己所养的宠物。这也算是一种传统，一些大的阴阳师家族，从小就会让孩子选择一种宠物来养，在养的过程中，双方自然都会培养起深厚感情。

而一般的动物寿命自然是远不及人类的，所以待宠物自然死亡后，孩子也长大成人，便会用阴阳术与宠物的灵魂沟通。因为双方有着多年感情，所以让其成为式神的几率就非常高。

当然也并不是只有动物可以作为式神，妖魔、阴灵、甚至连人都可以成为式神，只不过这就属于禁忌了，触犯者是要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的。

但最让周墨惊讶的还不是这只灵狐式神，而是那个端坐在灵狐背上的身影。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华丽到极点的赤红和服，其上绣印着形态各异的动物和争艳齐开的花朵，腰间系一根青色玉绸带，平添几分淡雅，但整体还是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感。

再抬眸看去，入眼便是一头及腰的如瀑长发，顺滑乖贴，再看脸庞，饶是周墨见过许多漂亮女人，但还是觉得呼吸一滞。

那是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庞，如同瓷器店中精致的娃娃，五官没有一丝缺点，皮肤细腻如雪，如果不是那双偶尔眨动的眼睛，周墨恐怕会真的以为她不是真人。

此时那灵狐载着她，从红芒大道上走到楼顶，随即便停了下来。

女孩双眼看了一下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阴灵，随即目光移到了周墨的身上。

此时周墨早已经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孩虽然惊艳无比，但还不足以让他神魂颠倒不明所以。

他站起身，直视着女孩双眼，开口道：“你什么要这么做？”

“……”

女孩没有开口，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

“你不会说话吗？”周墨也疑惑。

“……”

周墨见她还不说，直接转身就要将幻灵的阴灵带走，而这时一个轻灵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

“我会说话。”

扭过头，周墨只见女孩正疑惑的看着他，红唇轻启，“可是…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不理解？”周墨微微皱眉，“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出手这么重？”

“出手……重？”女孩微微一怔，随即道：“阴灵，不就是应该消灭吗？”

“……”

这次轮到周墨沉默了。

按理说女孩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对，阴灵，本身就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但阴灵毕竟从前也是人，也有思想，有委屈和苦衷，如果不管一顾的全部消灭，那显然是不行的。

周墨从小的学习就是，阴灵之所以会留在人间，只是有执念未成。所以，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助其完成执念，让其自愿入轮回，这才是正道，也会增加修士的功德。

当然功德这种东西有些虚无缥缈，但其中的意思还是对的，那就是尽量让阴灵笑着离开，而不是统统进行无情的毁灭。

但眼下看来，这个女孩，这个阴阳师……恐怕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碰到阴灵就要直接消灭。

这可真的……有点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