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载,庆历二年很快就要过去了。
这一年对秦勉和锦书来说是人生中最大转折的一年。这一年里他们尝遍了酸甜苦辣,忽悲忽喜。注定不平的一年,总算是要过去了。
雪已经下了两场,锦书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阵阵吹来的寒风将她风帽上的狐狸毛也掀动了,直直的往脸上扑来。
秦勉一早被叫进宫中去了,转眼已有两个时辰却还没回家,锦书在屋里坐卧难安,又不好遣人去打听,只得这样苦苦的盼着。
天色越来越暗,几阵风吹过,又下起雪来,渐渐的那雪越来越大了。就在此刻,锦书听到了院门被敲响的声音,很快有人去开了门。她伸长了脖子盼望,终于透过了茫茫的白雪,终于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锦书心里一紧,赶紧大步上前去。
“外面这么冷,又是风,又是雪的,你呆在外面做什么?”
锦书见他的脸冻得红红的,忙说:“你走后我心里一直不安宁,什么事也做不进去。就盼着你回来。”
秦勉对她微微一笑,他拉了她的手,不出他的意料,锦书的手果然已经冻僵了。他拖着锦书飞快的往屋子里去。
屋里笼了火盆,倒温暖如春。只是两人衣服上的雪片很快就化成了水,锦书伸手替秦勉解了带子,替他将外面的斗篷解了下来,那青莲赶紧上来接了。
屋内只剩下了夫妻二人对坐,外面风雪阵阵。
“他有没有为难你?”
秦勉摇头道:“没有。”他不愿意锦书难过,在太极宫的殿前跪了一个多时辰的事他是不会对锦书说的。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寒风,他的身子早就僵了。
“那他对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又降罪呢?”
“无端被训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没的叫你伤心。不过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母妃他们要入京了。”
锦书吃了一惊,很快又问:“母妃也要入京朝贺吗?”
“你忘了吗,太后的寿诞是在正月里,快要到了。据说藩王都要来的。我也收到了母妃他们的消息。”
“我们能见到他们吗?”
秦勉摇头道:“我不清楚,不过见不见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他们过得好好的,我不拖累他们就够了。”
锦书知道,秦勉受尽一切的折磨和委屈,只为换齐王府的安宁。然而这样憋屈的日子却看不到头。两人静坐着,时间慢慢的流淌,除了外面的风雪声,屋子里却是一片的寂静。
秦勉瞧得锦书心情抑郁,想要让她高兴一些,忙和她说:“我们还是继续去编书吧。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没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