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都去哪呢,跪完灵后我四处找你。”
锦书道:“燕王妃带我去了崇庆宫和含德殿,午膳在含德殿用的。”
秦勉诧异道:“你去见过太后和皇后呢?”
锦书颔首,秦勉又问:“没出什么岔子吧?”
锦书细思量后才说:“燕王妃坑我,让我给太后治病,我实在不敢接这烫手的山芋便推辞了。”
秦勉听说点头道:“你做得对。这活我们不能接。”
锦书往秦勉身边靠了靠,低声说:“我一个女子要那些声望做什么,只求能和你安静的过完一生。”
秦勉心中一暖,揽过了锦书的肩膀,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脸颊,含笑道:“我也和你一样。”
“我想躺一会儿,你能去别处坐一坐吗?折腾了半天身上酸疼。”
秦勉听说,忙起身道:“好,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锦书上床躺着,这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太阳落山了。昨晚没睡个好觉,一上午都跪着,经过这一场的睡眠锦书才恢复了几分体力。
暮色四合的时候燕王来了,秦勉在花厅款待了他,好酒好菜的招呼着,燕王这一趟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后来两人去了书房闲聊,足足一个时辰,那燕王才告辞回去。
等到秦勉回房时,锦书蹙眉问他:“你灌了燕王不少的酒吧?他在热孝里饮那么多的酒,不怕人拿这个说事,到皇帝那里告一状吗?”
秦勉微笑:“你也太小看他的酒量了,堂堂燕王可是号称千杯不倒的,那两坛酒算什么。”燕王并未醉酒,但他却借着酒意向秦勉说了件十分机密的事。至今秦勉都还心有余悸。
归寝时,秦勉与锦书躺在一个被窝,他环着锦书的腰,在锦书耳畔低声求证了一件事:“咱们这位新君日后可是个明君圣主?”
锦书微诧,她不明白秦勉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个,她沉吟了片刻才说:“直到庆历十三年,他都不是个有作为的好皇帝。庆历一朝百姓过的日子比宝兴后期还要艰难。正该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生产,兴农商的时候,可他却好大喜功,有些穷兵黩武。要供养日益庞大的军队让百姓苦不堪言。他一直想威震海外,可惜十几年里,打过的胜仗屈指可数。北面有我七哥坐镇,倒能抵御鞑子的进犯,可是整个庆历一朝又有几个夏凉呢?北边还算好,但西面的突厥、东面的倭寇,还有西南的苗疆,哪里都不太平。再加上一直没有得到安抚的流民问题,可谓是内忧外患。”
秦勉听罢,沉闷的说:“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看来他并没多大的能耐。”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秦勉又说:“我只能向你求证啊,又不能问别人。”
锦书却说:“管他是怎样的君主,反正不会少我们一口饭吃,忧国忧民是他操心的事。不是我们能操心的。”
秦勉眉头深锁,他没有顺着锦书的话往下说。
帐子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不一会儿锦书的呼吸渐渐平稳了。秦勉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身子扶正。他平躺在床上,看着黑越越的帐顶,想起燕王与他说的那件事,再加上锦书的那一番评论,这一晚他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