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荆州城,便一路往东,往那江西之地而去。
到豫章时已经是冬月了,这一日寒风呼啸,一行人急着赶路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天空阴沉得厉害,乌压压的竟让人喘不过气来,看天色也不知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
“这南方也会下雪吗?”
秦勉没出过远门,他也不甚清楚,不过这南地是比北边稍暖和些,要是在洛阳只怕都赶上两场雪了。
“我们赶在这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困在荒郊野岭可就不美了。”
锦书点点头,秦勉便又催车夫快马加鞭。
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还没等他们找到客栈就开始下起了小雨。
细雨霏霏,寒意无限。
等到他们终于赶到一座小镇时,已是渐近黄昏。
下车时,秦勉拉开了自己的斗篷,让锦书躲在他斗篷下,两人飞快的跑进屋内。
戴嘉和宋平忙着将车上的行李往下般,邢管事可能受了凉,一下车就咳嗽不住。好不容易进屋后,锦书替了出来:“我给管事瞧瞧病吧。”
邢管事大受感激:“哪里敢劳烦二奶奶。”
“说什么劳烦,这一路同行不是要彼此照应么,管事也别太客气了。”
锦书便与邢管事把了脉,随即开了张药方请客栈的伙计帮忙去买药。
等锦书回自己的房时,秦勉却并不在屋里。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伙计点了油灯来,锦书坐在桌前又取了画来看。
她自出生便没了娘,从来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她细细的看着画像的人,虽然不知画得有几分像母亲,但见了这画总觉得母亲就在她的身边。
锦书想起了那天父亲的话,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存着母亲的画像,即便是赴任也带在身边。这些年来,他应该没忘记过自己的结发妻子。
敲门声响了起来,锦书匆匆的卷了画轴便去开门。秦勉回来了,只是他的头发上看上去有些湿漉漉的,忙问:“雨还没停吗?”
“下雪了。”
锦书听说,打开窗户看了看,黑越越的,哪里见雪花。
“雨夹雪,雪下得并不大。”秦勉呵着气,搓搓手,那冻僵的手才渐渐有暖意。
秦勉一眼就瞥见了锦书还来不及收拾的卷轴,眉头轻蹙:“你又想你母亲呢?”
锦书闻言,诧异的望着秦勉:“你怎么知道?”
秦勉指了指卷轴说:“你父亲让我临摹过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有几分像你。”
锦书忙走过去打开卷轴问道:“这个是二郎君画的?”
秦勉走近一瞧,道:“看样子你父亲把原画给了你,自己留下了另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