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有些疑惑,为什么锦书指明要玉扣呢,玉扣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夏老夫人房里那么多聪明能干的人锦书不要,单独就只点名了她。
“丹娘啊,你好像对玉扣很满意,可是我就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哪里好。你姥姥还嫌她毛手毛脚的,不会做事呢。你身边要培养人也该挑成熟稳重的,像流苏那样的才行,不然误了你的事怎么办啊?”
锦书解惑道:“玉扣以前常和我玩,我一直都记得她呢。”
梁氏汗颜,敢情外甥女只是想找个玩伴啊,她有些头疼,心道丹娘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没有长大。
锦书将玉扣要来的真正用意可不是陪她玩的。玉扣长她几岁,快到许人的年纪了,身量又比一般的女孩子高,饭量也大,生得大手大脚的。她永远的记得有一次去庄上游玩,正好玉扣也陪她一起去。她在池塘边玩耍,突然见那池塘里有鱼在跑,这时候玉扣却突然搬起一块石头朝那条鱼身上砸去,她避之不及,溅起来的水花将她衣服都打湿了,这时候却见玉扣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游了一圈就竟然将那条鱼捉了起来。
这一幕一直印刻在锦书的脑海里,当时她和流苏都看傻了眼,认为玉扣如同神助一般,后来才知道这丫鬟跟着她父亲学了些拳脚功夫很是了得。可惜玉扣在外祖母房里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又被大丫鬟们嫌弃她不会做事,还吃得多。
“四舅母,丹娘有件事请舅母答应。”
梁氏笑道:“哟,难得丹娘开口,什么事呀?”
锦书想起了青桐院里舅母和阳氏的谈话,她略一斟酌,便开了口:“四舅母,丹娘认为舅母还是别去主动给人做媒。”
梁氏微蹙,问道:“为什么不可?你知道我这个人给人保了好几桩亲事,不都是圆圆满满的。”
锦书面露顾忌之色,平静如水道:“太太那个人……有些不好相与。再说又都是亲戚间,以后出了什么事的话,不是把舅母也给搭进去了么。我觉得吧,舅母还是别管这事为妙,免得以后麻烦。”
锦书虽然说得吞吞吐吐的,但梁氏听明白了,笑着拍拍锦书的手说:“你这小妮子,不枉我往日里疼你一场。好吧,我就不管这档闲事了。别以后成了冤家。”
锦书笑道:“就是这个理。”
但梁氏从锦书的嘴里却听出了另外一番弦外之音,看看这朴素简陋的屋子,又想起了绿雾居,她心里都明白过来了,低声与锦书道:“丹娘,你要是有为难的地方一定要和舅母说啊,趁我和你舅舅还在洛阳也能替你做主。”
锦书感激道:“多谢舅母垂爱,你们也刚到不久,有些事慢慢再计议吧。”
“好孩子,苦了你了。”梁氏暗道在夏家百般教养的千金闺秀怎么回了程家自己越过越回去了,她是看着锦书长大的,此情此景,哪能不心疼呢。
却说锦书不愿意再给锦绣治疗,把阳氏给气得半死,好不容易又从外面请了个大夫来。大夫帮忙看了半天,哪知说了一句和锦书一样的话:“尊小姐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尽量疏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阳氏可不信:“可她说胸口闷,头晕啊,又发热,大夫您再给细细的瞧瞧。”
锦绣这么一点小病大夫根本没放在眼里,他起身道:“我给开一剂静心凝神的药吧。要是还不好的话,尊小姐得的大概就是心病了,心病嘛就需要心药。我再高明也治不了心病。”大夫留了一个简单的方子,让吃两天,接着就告辞了。
阳氏将屋里人都屏退了,忧心忡忡的望着锦绣,哽咽道:“我的好绣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