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夜总会很安静,无论是人还是鬼,都躲在四角,把中间的位置让给四个人,领头人的是一个年迈苍苍的老人,很像动画片中的鸡婆婆,不过穿着道服,而且是个男子,但是满口的牙都没有了,显得嘴很瘪。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彪形大汉,年纪大约三十多岁,一副农民的打扮,穿个肥肥大大的绿裤子,上身穿个大背心,背心上还有破了的洞,扛着一个锄头,好像刚下地回来,身上还有泥巴。
而在两人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中年人,两人拉着一个白布横幅,上面写着鲜红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好像是上访的,关键是夜总会里灯光并不明亮,两人还带着墨镜,而且那个老人手里拿着一个铁球球,对着四下照来照去,也不知道照啥,就是个普通的铁球,也不能发光当手电筒啊。
易仙翁朝楼下看了一眼,心里就一阵阵地打鼓,地下这四个人,他都认识,陆无涯,龙虎宗天师道的老妖怪,原本只是个烧火做饭的杂工,偏偏痴迷于法术,天资虽然不十分高,但是毅力惊人,为了一门法术可以专心修炼多年,不达目的不罢休,逐渐成了了《倚天屠龙记》中少林火工头陀般的人物。当一个人有本事了,荣誉就会扑面而来,陆无涯便从厨房进入了道堂,成为了一代名道。
在陆无涯身后的是他的二弟子,农耕田,他这副打扮在当今的社会太过另类,所以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他充分继承了他师傅陆无涯的光荣传统,痴迷于道术,尤其是五行土系的道术,他过去就是个农民,认为土地是根本,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土中来的,所以在他的心里,最伟大最厉害的法术就是土系法术,单单从土系法术的范围,易仙翁也自认不是农耕田的对手。
后面大横幅的就是老熟人了,一个黄雀道人,一个他的徒弟小蚂蚁,只是黄雀道人手里拿个铁球乱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四人过来的目的,不用问也清楚,那就是给黄雀道人报仇的,魏猛和白灵槐用个小计谋把黄雀道人的眼睛弄瞎了,李玄帮黄雀道人出头又被魏猛用灵符给烧地魂飞湮灭,在东陵乡,易仙翁可是帮魏猛戏耍了黄雀道人师徒,还宣称魏猛是他徒孙,这下人家就找上门了。
如果是平常,易仙翁也不怕他们,就是龙虎宗天师道的现任张天师过来,易仙翁也不惧怕,可现在他的精气损失殆尽,恢复尚需时日,不要说是陆无涯了,就是没了眼睛的黄雀道人,他也斗不过啊。这要是下去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自己这小半大不小的命,可就交代了。
李恨水在身后捅了下易仙翁:“瞅啥呢,下去啊。人家找你的,来的都是客,你也别让人家等太久。”
易仙翁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事儿都是魏猛干的,找我~干啥啊。我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嘴。”
“那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柳岩道:“那天你是义正言辞地说,魏猛是你徒孙,人家找你这个师爷,也算是先礼后兵了。你可不能不识抬举。”
“可是……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啊。我现在……身边不方便。”
“咦!”柳岩用他干枯的大手抓起易仙翁的脉门,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来月~经了,还是痔疮犯了?我是给你开点益母膏还是肛泰啊。”
“滚犊子!”易仙翁甩开柳岩的手,他也想雄赳赳气昂昂地下去,可是他现在的身体,真没有这份底气。
“易仙翁,你就把心放在胃里,有我们呢,他们要是敢动手,我让我们家郎君打他们。”常仙儿挽着李恨水的胳膊,甜甜地道。
易仙翁朝常仙儿一抱拳:“有嫦娥仙子这句话垫底,什么样的困难我都能克服!”说完下楼刚迈了三步,又转了身:“嫦娥仙子,你让我把心放到胃里,这是不是骂我呢?”
常仙儿对他坏笑着,躲到李恨水的身后。
人间真是个大染缸啊,那么可爱的小寡妇,到人间才多久啊,就开始转着弯的骂人了,心在胃里,那不就是狗吗?
易仙翁整理下衣服,因为在太平间内他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所以到了皇城夜总会,换了身夜总会工作人员的衣服,打扮地像个服务员一样,没有道服去见道友,易仙翁倒也不觉得什么,毕竟他是被茅山除名的嘛。他每天穿着道服那是为了配合算命,是工作需要,道服就是他的工作服。
下了楼,易仙翁一步一摇地走到陆无涯的面前,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把陆无涯打量一番后,伸手扒~开陆无涯的嘴,他的两只醉眼眯缝着看了看,好像是确认陆无涯真没有牙:“还真是你老小子,我说陆无涯,你还活着呢?”
常仙儿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易仙翁会如此的放肆,那个老人一把年纪,他居然对老人是如此的不尊重,她对李恨水道:“郎君,我刚才说的是人家动手,咱们才帮他哈,他这是不是挑事,让我们帮着他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