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是奉阳市现任市长的姑爷子,更是鼎鼎有名的私企——虎威集团的董事长,其下辖的子公司就有二十家,涉足商贸、餐饮、房地产等行业。员工三千多人,资产二十多亿,多年被奉阳市评为明星企业、aaa企业;个人获得的荣誉更是不计其数。可见其身份和地位,决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凡人。有着如此显赫身份的人,往往都是当地公安机关重点保护对象。
劫后的狼藉场面着实把保姆吓瘫了,多亏她老公有主见,首先想到了警民联系电话。
派出所接到保姆夫妻的报警电话,马上向元宝山分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向党作了汇报。
吴法家进了贼,消息来得太突然,也着实把刘副局长吓一跳。当听说没丢啥时,悬起来的心才算放下……心放踏实了,肚里的火却引发大了,气得他电话里把派出所所长好一通的骂,最后警告说:“下回说话少他妈的给我大喘气,小心吃不了我叫你兜着走!”
刘副局长是吴法的铁哥们,今天能坐副局长的位置,脸皮厚的说法是经过自己多年的努力奋斗,其实心里敞亮着呢,没有吴法老丈人的鼎力相助,别说当局长,论年头能熬到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已是实属万幸了。因此,吴法家的事就是他家的事,即使没丢啥,那也不可等闲视之呀!接到报案后,刘副局长马上组织警力,亲赴案发现场,派出所更是倾巢出动。他们在辖区内搜捕了一天一宿,遗憾的是连个贼影也没见着。受到惊扰的市民为之抱怨说:“这个蟊贼,偷谁家的不好偷,偏偏要捅马蜂窝;偷了市长姑爷子的家,等于偷了分局领导的乌纱帽,闹得警民不得安宁,一旦被逮着,那还能有他的好吗!”
石队他们风风火火的赶到元宝山分局,听了刘副局长对案件的详细分析以及对当事人的情况介绍,心情倍感压抑,不知为啥会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纠结:“失主家又没丢啥,兴师动众的是不是过了点!”他心里想。
刘副局长给石队等人播放了监控录像,石队看后对刘副局长等人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通过监控录像我个人感觉,阳台进来的犯罪嫌疑人毫不在意的打开防盗门,跟外面进来的这位有说有笑的进了客厅,大大方方的东找西找,四处乱翻,目的非常明确,和吴天家发生的血案不像是同一个路子,更像是两个蟊贼。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屋里没有人?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熟人;二是事前做了踩点或盯梢。”
“我和石队有同感,这两个人极有可能认识保姆夫妇二人,或者是内外勾结。”刘副局长也肯定的说。
“报案人见没见过这段录像?”石队问。
“还没来得及叫她们看,我叫派出所把报案人带过来了,是不是叫她们过来看看?”
保姆夫妇二人进来,又向石队等人详细谈了案发前后的情况,最后,保姆毫不客气地向刘副局长提出要求:“吴老板一家出国旅游了,估计下午就能回来,现在连小偷的影都没见着,吴老板回来咱两口子咋交代呀?刘局,无论咋说你也得给我一个说法,老板的损失谁赔呀!”
名人手下无孬种,保姆的强硬语气,搞的刘副局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了。
“你想叫刘局赔?”石队板着脸问,“按你的逻辑,吴法家受损失刘局赔,他弟弟家死了人,刘局就得割下脑袋赔给他兄弟喽?做人不要学的太张狂,什么事都要讲究个理。现在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事发前几天,注意没注意有认识你们的人经常在楼前楼后溜达?”
“没注意。”保姆回答后看着老公问:“你注意了吗?”
“我也没注意。”
“刘局,监控录像放给她们看看。”
监控录像的画面显示出客厅大部轮廓,整个都被窗帘遮的漆黑一片,只有客厅通往阳台的门,稍稍能见到挤进的一缕月光,黑暗中显得更加孤僻阴冷。
阳台的门慢慢开了,一条黑影悄悄闪进来。黑影打开手电,大大方方的奔到客厅通向走廊的门……走廊的门打开了,又一条黑影从外面闪进来。两条模糊不清的黑影在客厅串来串去,手电的光柱东晃晃,西晃晃,无意间,一道光柱打在另一个贼偷的脸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石队按下暂停键,只听保姆“啊”的一声喊,“是他……”
人们的目光集中落到保姆的身上。
保姆盯着录像上的画面,脸上布满惊恐,双手捂住嘴一声不敢吭了。
“这个人你认识?”刘副局长吃惊的问。
“是……我认识……你凭啥说我认识?”惊恐中还没醒过神来的保姆看着刘副局长,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的问。
不言自明,保姆心里有鬼,想叫她痛痛快快的说真话,该有人扮红脸和黑脸了。
石队和刘副局长交换一下眼神,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单鹏和张鸿伟把保姆的老公请到隔壁,自己和辛秀紫留下配合刘副局长。
刘副局长亲自给保姆沏杯茶,和颜悦色的和保姆唠起家常,唠起了和吴法的关系,最后说:“咱们属于一家人,不管小偷和你啥关系,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会替你保密;假使有什么事牵连到你,吴法家又没丢啥,有我给你担着没人敢找你麻烦。”
刘副局长的体贴和关心没能叫保姆敞开心扉,反倒使保姆失声痛哭,泪流满面。哭过一阵,又旁若无人的眯起眼把头依在沙发上,任凭你刘局解释的天花乱坠,就是给你一个不言语。
在室内踅来踅去的石队,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已经到出场的时候了,他不言不语的停在保姆面前蹙起眉头,把两道犀锐的目光打在保姆的脸上;见保姆照旧依着沙发眯着眼视而不见,又一声不吭的踅到办公桌前,突然使劲拍下桌子,手指保姆喊道:“哭、你以为哭就能躲过去!我可告诉你,今天不把事说明白,你就别想痛痛快快地出这个门!”
“还有你老公,你们和小偷是不是一伙的?不老老实实的交代,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两口子铐起来。”辛秀紫接过石队的话继续跟着蒙。
“他们是市局承办此案的领导,你不说出事实真相叫我咋帮你?”刘副局长立马表示惋惜的说,“你可能信不着我,难道你不相信政府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我劝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不懂法的人就怕执法的人绕弄,连吓带唬用不上几个回合,腿不打飘,头也该变大了。
保姆抬起头,睁大泪眼,用那满是惶惑的眼神看着刘副局长,似乎想从刘副局长的脸上看出点厉害……看了半天没看明白,话到嘴边不得不又咽了回去。
“不要有顾虑,大胆的说,我保你没啥大事。”刘副局长乘机鼓励说。
其实,保姆不是不想把事说清楚,而是心里害怕不敢说。半年前,也是在遭贼的这所房间里,一伙歹徒冲了进来,其中就有录像里面的那张贼脸。当时,有两个歹徒用刀逼住老板娘,正是那张贼脸把她拽进卧室,一脚把她踹到床角让她老实儿的呆在屋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隐隐约约听到老板娘的哭喊,“你们这是**,是在犯法。”也听到了吴天凄惨的求告和痛苦的嘶叫。场面太吓人了,该听到记住的事她一点也没记住,可这张狰狞的贼脸,她一辈子是忘不了。之后,客厅里又发生了哪些事,脑子当时就处在一片空白中,她不清楚。当从卧室出来时,歹徒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见地下有血,老板娘搀着吴天正要去医院。
事后,吴老板要求她要严守秘密,当然是有补偿的,那就是把她老公找进城安排了工作,两口子可以无偿的使用这间凶宅----凶宅,是保姆现在的真实感受----事过境迁,半年了,哪儿能想到这伙歹徒还会找上门来呀?
“不能再替老板隐瞒了,真要像警察说的,不能说出和小偷认识的真正原因,自己就成了小偷的同伙;真要是进了监狱,乡下有老有小的,他们可咋活?”保姆心里想,“相信政府的没有错,今天失信于吴老板,大不了还是回家种地去。”
保姆如实的向石队等人描述了半年前在吴法家发生的骇人一幕。
“女主人遭**,小叔子受了伤,却没听说有人报案?太不可思议了!”保姆夫妻走后,带着一头雾水的刑侦人员纷纷议论起来,“为什么?难道说是我们接案的部门把案子压下了?谁有这么大的胆?”
刘副局长听着别人的议论,一个人皱起眉头,心想,“凭自己和吴法的关系,如何向同志们解释?说自己压根就没听这家人唠起过,也不靠谱哇?这哥俩还真没跟自己透露过。过去为这哥俩出警的事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自己也瞒住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刘副局长嘴上不好说啥,只能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刘局,能不能被派出所把案子压下了?”辛秀紫毫无忌讳的直言,吓刘局一跳,“我没参加工作前,曾有一个公安局长找我爸爸汇报工作,说有一个县公安局由于破案率上不去,思想压力大,就在立案上耍手段,开始造假;把一些疑难的、破不了的案子,能不立的就不立,能压下的就绝不往上报,这样,公安局破案率提高了,发案又很低,形势一派大好,借此来骗取上级领导的表彰和奖励。”
“那是过去,现在没有这么干的了。”刘副局长表情严肃的说,“这几年,公安部和省公安厅再三强调,公安机关的严打斗争主要看破案绝对数,不再看破案率,在再立案上造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局,吴法爱人牛艳艳是不是电视里经常介绍的那个著名笑星?”石队打断刘局的话问。
“是呀,牛市长的宝贝千金。头几年在街道组织的秧歌大赛,上过一回电视,从此就迷上了这一行。别说她还真给牛市长争脸,几年的功夫里就成了举世闻名的大笑星。”
“他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没跟你说吧?”
“早晨我跟吴法通过电话,按时间计算,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保姆说的情况如果属实,公安机关又没有接到报案,事情有点复杂了,我看有必要马上找当事人核实。这样好不好,你马上和吴法取得联系,他们出了机场先不要急着回家,叫他们到分局来一趟。我和鸿鹏到派出所去一趟,你通知片警找一找吴天,我要和吴天当面详细谈谈。”
“好吧,我马上办。”
第四节提示:牛笑星演过几部剧?很少有人还能记住,只是在电视明星访谈录里频频露脸,反复和观众调侃自己在几部剧中扮演过的角色:乐于做情妇的市妇联主任、未婚先育的村姑、有钱人的二奶……这些不同身份、极具鲜明个性的剧中人物,都被她创造性的塑造成没心没肺,成为一个个可笑又叫人笑不起来的角色——呜呼、原来都是换装没换脸的傻大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