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电脑上跳出一块语音接听显示框。坐在电脑面前的是一个留着雪白色短发的少年,眼神黯淡,一只手放在键盘上,另一只手则抓着圆珠笔。他放下手中的笔,双击显示框,电脑屏幕中间出现一个喇叭的符号,像电话一样,对面传来声音。
“PBK quartier generale per il messaggio di accoglienza delle FORZE DI POLIZIA, di lasciarti andare.(PBK总部发来消息,让你去接待警务部队的。)”
“Di capire.(了解。)”
他站在相约地点的门口,又低头看了一次手表——11:18,晚了8分钟,他们还没有出现。
又过了大概3、4分钟,才有一辆双层大巴靠着马路左边缓缓驶入大门,进入酒店的停车场。他踮了踮脚,仿佛是日常习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也不是想抬头看什么比自己高的东西。在英国伦敦,双层大巴仍然很流行。雾都伦敦,在今天——4月27日,确实晴空万里,天空没有一片云彩,空灵而纯洁,空气中淡淡地飘散着身后酒店中传出来的饭菜香,混杂着门口的花香味。是春天的味道。
翼文扶着赤也下车,而队长把他的轮椅拿出来,让他坐上去,由翼文推着。
拐过停车场,就是门口。白发少年望向那个方向,看到赤也时,他愣了一下,微微张开嘴,又闭上,微低下头,远远看着他们。他穿着规矩的西装,让人感觉这种服饰跟他这个看上去一副不良少年模样的15岁成年男孩很不配。赤也当然也看到了他,先是眨了眨眼,才随之一怔。
翼文看了看他:“怎么了吗?”
赤也没有抬头,而是仍然凝视着前方:“没事,看到一个同事。”
“嗯?”翼文看向他所看的地方,也看到了他。他却微微偏过头看向另一边。“那就是PBK派来接我们的人了?”
赤也冷笑了一声,“看来PBK确实缺乏人力……”
然而,翼文并没有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当他们来到门口时,他跨出一步,来到队长面前,从胸口一个口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我是PBK专属龙猎,代号T-50。这次负责中国警务部队的接待任务。”套路一般地做自我介绍,仿佛是练习了很多遍的。
而队长也排练过一般地点点头:“我们是中国警务部队,我是队长。”
还是很传统的样子。
比起队长1米9的高大身躯,这个才刚满1米6的白发少年看起来微不足道,眼神冷漠暗淡,一点也不像是待客时该有的表情,而且既不握手也不问候,显然就是PBK惯有的正规作风。他的左眼下面有一个金黄色的条纹图案,带有一些藤条般的花边,一直延伸到眼角处,有点像纹身。他做了一个“请跟我走”的手势,然后转身走进酒店。
翼文低下头,发现他的手上绑着一层绷带。
翼文回头瞥了一眼蒋卅:“你怎么样?”
“还……好。”蒋卅回答,“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想知道你有没有从恐高中缓和过来。”赤也乐呵呵地说,“上一次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给我——”他转过头,一眯眼,“连本带息一起还。”
蒋卅拉住翼文:“既然我回来了,我们两个住一间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是没关系,”翼文淡淡地回答,“但是我们住的就是这间酒店——3人一间的。”
卍山下“呵”了一声:“算了,我还是跟小晴一间好了,你太黑了,跟你在一起恐怕也会被染黑的。”
“我这是遗传我老爸,嗯,遗传。”
队长决定还是先见一下PBK的主席和副主席,于是,按照那个自称为佐的少年领去另一栋建筑物,那就是处于英国伦敦的PBK基地,是众**BK基地中的一个,而PBK的总部在哪里只有他们内部的人知道。佐把他们其余的人带到酒店的餐厅。赤也基本没有吃饭,自己扶着墙壁,慢慢走到门口。他推开门时,感觉到什么时,转头向左边,看到那个少年。他背靠着墙壁,一只手拿着手机。当他发现赤也时——其实是因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冷冷地看着赤也,一点也不像是对待客人的态度。
“哟,佐,好久不见。”
他少年刚开始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之后,似乎又是感觉不妥,才清了清喉咙,用不流利的中文回答他:“好久不见,前辈。”
“你不吃午饭吗?”赤也问他。
他闭了一下眼:“我没有接到可以用餐的命令。”
“你果然,”卍山下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个从前的搭档,“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而佐,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前辈就奉劝:”赤也闭起眼,“不要再把‘命令’和‘任务’挂在嘴边了。它们不代表什么,你不能以它们来作为你生存的唯一准则。”
他没有回答,依旧眼神冰冷。最后,他礼仪似的鞠了一躬,习惯性地拉了一下领子,转身走了。
“你要去哪里?又是谁的命令吗?”
“没有错。上级在4分钟12秒前,”他拿出手机,“也就是12:30分时命令我去接待一个人。”准确地报出时间,然后,他消失在赤也的视野里。
赤也微微皱起眉头,但是没说什么。
“呵,真是爱摆架子的家伙。”翼文说道。
赤也回过头:“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