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还好,一提起禁足事件,皇后的心仿佛又被人用尖刀狠狠的戳了个洞,皇上,她爱了一辈子的人竟是这样逼迫他们母子的吗?不仅将自己禁足,还要狠下心来杀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不,皇上,你不能这般对我。皇后的眼中狂意汹涌,她大声的朝宫女喝道:“放肆,是不是连本宫的话都听不得了?啊?”
婢女被皇后突如其来的发难吓得小脸青白,忙不迭地跪下应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帮娘娘准备!”
就这样,皇后身着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袍,三千青丝不戴一丝环钗,不着脂粉的容颜泛着些微的蜡黄,她静静的跪在铺着草席的养心殿大门外,寒冷的风将她的长发高高的吹起,万千青丝在夜风中纠结着,跳跃着,犹如鬼魅的爪子。
彦喜拉开楠木殿门的一角,偷偷的往殿外望了望,然后轻轻的将门合拢后屁颠屁颠的往里殿走去,他哈着腰躬身站在御案下,捏着嗓子朝皇帝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外面席藁待罪呢,您看这天寒地冻的,是不是。。。。”彦喜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者皇帝的神色。
皇帝凌延的脸上浮现出一道森冷严峻的笑容。浓如点墨的眸子闪着犀利而又意味深长的黠光,彦喜望着皇帝的样子,不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若不是自己在御前伺候已经多年,定要被皇帝此刻的模样吓的晕厥过去。
“传朕旨意,让皇后马上回庆凤宫,就跟她说燕王一事,朕意已决,让她好自为之!”
“是,奴才领旨!”彦喜颤颤的躬身后退。直至到外殿才回过身子,朝养心殿的门外走去。
楠木殿门吱呀一声响,皇后抬眸望了一眼徐徐朝自己走来的彦喜。脸上带着一丝期盼的笑意,开口问道:“彦喜,皇上怎么说?他肯不肯见本宫?”
彦喜望了一眼面前落魄憔悴的皇后,此刻的她再也找不到半点往日高贵雍雅的气韵,披头散发的。脸色苍白若鬼,就像是午夜里的幽灵。彦喜忽然有些同情皇后,躬着身子,小声的劝道:“娘娘,夜风冷冽,您还是回去吧。皇上。他,他说燕王一事圣旨已下,绝不容再改。您就是再跪在这里,皇上也不会见您的!”
皇后闻言,方才还充满期待的眼神顿时犹如坠落万丈深渊般,瞬间变得怨毒而狠厉,连彦喜都似乎无法承受这样的眸光。忙别过脸去。
皇后徐徐的站起来,脚步因着长时间的曲跪而有些无力。身子一个踉跄,摇摇欲坠。彦喜见状忙上前扶了一把,可皇后却不领他的情,狠狠的拂开他的手,她似乎已经完全豁出去一般,尖声喊道:“皇上,你就这般的容不下臣妾母子么?”
她疯狂的在养心殿外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限的嘲讽,无限的哀怨,无限的沉痛。那双黑而大的凤眸因着这笑容,仿佛一池幽深静谧的清潭被惊起万丈波澜,支离破碎。
皇帝凌延透过养心殿的雕花长窗望着站在殿外的皇后,那笑容多么似曾经的自己,眼看着飘雪在自己的怀中咽气的那一刹那,心口仿佛被什么尖锐的利物抓过一般,疼得无法呼吸,自己就是这样默默的承受着那样决绝的,痛入骨髓的无言之伤。
皇帝狠狠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窗外之人,对韵柔,就算往日恩爱已不复存在,但至少她还是他的妻子,他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冷情和漠视。
皇后见皇帝迟迟不肯出来见她,几番哭笑呐喊之后,终于心死。她脸上泪痕犹在,眸中之光却闪烁耀眼,犹如两簇鬼火,幽深骇人。她深深的凝着养心殿的方向,带着一丝绝望以及身处绝地的疯狂和心痛,喃喃的说道:“既如此,你我夫妻之情就此恩断义绝!”
说罢,她失魂落魄的转身,脚步蹒跚的走回庆凤宫。
寒风阵阵,将她白色的衣袍吹得高高翻卷,发出咧咧的响声。远远望去,依稀可见霓虹彩灯下的御苑有一个白色萧索的犹如没有魂魄的木偶在慢慢前行。
庆凤宫殿门关闭的那一瞬,皇后幽幽的说道:“派人去请裕国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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