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每隔半个月偷偷给他寄一封信,信里或是诉说京中局势,或是诉说她的思念。想起当初两人携手并进,庆元帝感慨万分:“到最后,还是你...最好......”
王弗苓都睡着了,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最后又沉沉睡了回去。
这一夜,韩大公是最不好受的,他在宫门前跪了整整一夜,顾不得更深露重,顾不得晏都秋日里刺骨的寒。
好在次日辰时,庆元帝总算是召见了他。
韩大公腿都跪得没了知觉,被侍卫架着带到了庆元帝宫中。
庆元帝才起身,侍婢正在为他更衣,他一直不曾看韩大公,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淡漠。
大公匍匐在地不曾抬头,就等着庆元帝的发落。
待到庆元帝一且收拾妥当之后,他才走到韩大公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国公这是怎么了?听闻在宫门前过了一夜,是有何急事?”
庆元帝装蒜,韩大公却不好说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臣昨夜回京,想着最要紧的还是向君上回禀,故而才到宫门前候着。宫人说君上睡下了,臣便在宫门前等了一夜。”
“国公怎的如此不开窍?既然夜里孤睡下了,你大可今日一早来复命,孤又不会怪罪与你。”
大公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不,君为尊,如今正值边南动乱之时,臣担了重任运送军粮,事成之后得在第一时间将个中细节告知君上。”
庆元帝笑着点头:“国公忠肝义胆,孤觉欣慰,若是朝中三公九卿都能是你这样,那孤就轻松得多了。”
大公磕头:“君上快别这么说,为君分忧乃臣分内之事,当不得君上夸赞。”
庆元帝给他赐坐,让人给他奉茶,却只字不提被他留在宫中的韩家人。
大公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十分委婉的提了一句:“昨日回京之前,我曾遣人回家中知会,却不料仆从说府里无人,说是都进宫了......”
他说到这里便停住,等着庆元帝接话。
庆元帝见他捅破了窗户,也就没再继续沉默:“哦,孤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韩家的女眷被孤留在了宫中陪贵妃,至于你的长子,孤遣他去东郊城外清点驻守晏都的守军。”
清点守军这种差事根本不是韩大郎这样的官位该去做的事情,说白了,这也是变相软禁。
韩大公心里清楚,嘴上却说:“原始如此......”
“你远在边南,我也没办法知会你一声,不过你放心,国公乃我大夏功臣,您的家眷孤自然会多加照拂。”
韩大公忙道:“劳君上多费心了,不知她们今日可能跟着臣一道出宫?这些时候府里每个主事的,有些乱。”
庆元帝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待会儿国公也不必上朝了,到贵妃那里将人带走便是。”
“臣遵旨......”
吩咐完,庆元帝便在诸多宫人、侍卫的簇拥之下朝着正殿而去,韩大公由一宦官领着去了韩贵妃那里。
韩淑芸宫门前的守军在清晨时分撤了个干净,可里头的人都没有动作,直到宦官领着韩大公将那宫门推开。
她们已经在这宫中待了半月有余,韩淑芸亦是如此。
连韩淑芸自己都没料到,庆元帝竟会因为韩大公自请前往边南而草木皆兵,直接将她们软禁起来。
这等于是给她、给韩家敲了个警钟,让他们往后都安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