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便吩咐跟她一道上来的郑妪:“去我那里找最好的药来给阿君敷上,罚是要罚的,伤也不能耽误,等郑妪给阿君上了药,再去宗祠。”
李氏知道怎么都逃不过跪宗祠,便应允,省得着多说被大母责罚。
韩骊幸领了大母的命,自觉的从地上起身,朝着宗祠去了。
而韩骊君则被李氏扶起,小心翼翼的搀着她到偏门外等着郑妪取药回来。
大母处理完这档子事,又急急忙忙的往正堂去,宁伯侯还未离去,她只是借口离开过来看看。
待大母走了,李氏才训起王弗苓来:“还以为你真的改过自新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你跟她打架,反被她打成这个样子,亏不亏?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凡事动点脑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跟白费功夫有何区别?”
王弗苓做出一副我知错了的样子,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氏:“知道了,往后都听母亲的。”
这些道理,王弗苓岂会不懂?只是她的目的并非对付韩骊幸。
李氏叹息一声,爱抚着王弗苓的脑袋:“你啊......”
就在她们说这话的时候,从前院拐角处走出一人。
王弗苓一眼就看见了,那可不就是宁伯侯世子么?
他站在远处朝这边眺望,看见王弗苓她们,连忙躬身作揖。
李氏也瞧见了,远远的点了点头,王弗苓则福身回礼。
虽然隔得不算近,但王弗苓能清楚的看见他冲她笑了笑,而后又折身离开。
李氏见了却欣喜:“我看那宁伯侯世子怕是对你有点意思,小小少年郎,为人处事都极为老道,阿君你若是能与他结为连理,那便一生无忧了。”
这耳熟的话,当初王弗苓尚在王府未出阁的时候,她生母也曾如此说过。
庆元帝当时已经位高权重,却还时常到王府来看她。
王弗苓的生母亦是欣喜万分,与她说:“弗苓,有郎君若此,当是大幸。”
哪有这么多的大幸?过眼云烟罢了。
情情爱爱,已经成为她最不会去奢求的东西,因为太虚幻。
“母亲,再待两年吧,我还不想嫁。”
大家世族的女子不愁嫁,李氏也舍不得这唯一的女儿,留两年就留两年,韩国公府养也得起。
只是李氏记得从前的韩骊君巴不得赶紧嫁到宁伯侯家去,怎么现在又突然改了主意?
“阿君莫不是有心事?怎么又不愿嫁了?”
王弗苓抬头朝李氏甜甜一笑:“因为母亲孤苦无依,所以阿君不愿那么早嫁出去,等母亲再给我生个弟弟的时候,我再嫁。”
听了这话,李氏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都嫁到韩家十几年,却只生了个女儿。
这就是为何孙氏在大母跟前比她长脸的缘故,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本来是她心里的伤痛,独自下咽也就罢了。不曾想,她的女儿平日里混是混了点,却始终是惦记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