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白林跪坐在垫子上,墨发披散,脊梁挺直,端起玉石酒盏,轻啜一口,姿态优雅俊美。
“劣酒。”他皱着眉嫌弃的控诉。
谢桐被他的容颜迷的有些发怔,听他评价之后才回过神。
“白林,不如找些好酒出来待客?”谢桐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眼中却有极为渴望的光。
相白林瞥了她一眼,看出她的渴望,却一点都不想满足她,他恶趣味的唇微启,吐出一字。
“不。”
那模样真是碍眼极了,谢桐自言自语的嘟囔:“小气鬼,跟你以前……还真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相白林谪仙一般温柔的人,像是自带佛光,如今的他却有一股邪气。
“……”相白林不置可否,自酌自饮,自得其乐。
一壶酒尽。
谢桐捡起酒盏,就近在旁边的温泉池里就洗涮干净。
相白林歪着身躺在垫子上看,无语凝噎。
这池子是他泡过澡的,如今又洗了他喝酒用的酒盏,那么这池子还能用吗?这酒盏又当如何?
百般嫌弃的目光盯着谢桐,谢桐仿若未知。
她洗干净酒盏,从暗袋里掏出一方手绢,擦拭干酒盏,随手酒盏手绢又装进了袋里。
相白林只觉头大,那玉石酒盏看着挺干净的,可是那擦拭的手绢……
不想,不想,眼不见为净。
“我走了。”谢桐收拾好玉石酒盏说道。
“去哪?”
谢桐用一种神棍般的语气,摇头晃脑的说:“此间因果尽,回我该回之处。”
相白林不屑的道:“哼,倒是无情之人,要走就快走吧!反正相白林已经死了!”说完,他自己又笑了。
“不过,相白林让我给你留了句话。”
“我不想听。”谢桐赶紧捂住耳朵。
相白林来了趣味,笑意更深,语气却淡淡:“我只是传话的,管你想不想听。”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谢桐捂紧耳朵,头晃的相白林都觉得晕了。
相白林嘲笑:“胆小鬼,你是怕再受因果?”
谢桐道:“你知道便好,江湖传言他已死,何必还要牵绊我,我还有更想去的地方。”
相白林坐起身,挑眉嘲弄道:“你这话实在愚蠢,你故作不知有甚用!这事是你早应承下来的。”
“我不信,我什么都没答应过。”
“密-室-之-约。”
“……”谢桐沉默了,好像真的有这四个字的印象,莫名心虚。
雪花星星点点的落下,一旁扎的绢花油灯也烧干了油,快要熄灭的光照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相白林正坐着,紧紧披风,身子挺拔如竹,一言不发的等待谢桐的答案。
良久,谢桐打了个哆嗦“好冷啊,进屋吧。”
油灯被相白林一口气吹灭,黑暗中相白林起身,谢桐未注意到他嘴角勾起抹得逞的笑容。
连续三日,相白林呆在碧云山庄没有上朝。
政务无人批复,朝堂一片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