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古的定罪是:以妖术蛊惑圣君,以男子胆入药,残害良辜,诏令斩立决!萧古死后,一向柔顺潜修的“明月心”姜落花终于发怒了,韩氏虽没有在明面上支持姜落花,却是令辽穆宗尝到了难以下咽的苦果。辽穆宗迫于压力,不得不将“闲空居士”的三弟子“空相无”云馨立为太巫。
萧氏和韩氏这一番作势,耶律氏又怎能坐视?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各部落皆是岌岌自危,将久已蓄谋安插在朝中的势力,动作起来。顿时,朝中乌烟瘴气,倾轧频频。四大王府,南院大王、北院大王、乙室王府和奚王府皆被波及,尤以奚王府为最。朝中涉及朝臣竟达三百余人。奚王劳骨宁累年苦苦扶植的一方势力,竟在一夜之间,被人洗荡殆尽,其子和朔奴也险些丧命。
“萧姑姑!圣上如今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萧小人心中难受,却总记得辽穆宗对自己的好。归元大仙微微皱起眉头,颇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萧小人。“唉!从我离开契丹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但是,我却不得不时常地为他清理隐患。”萧蓝若一声长叹,神情间说不出的落寞。
萧小人看到归元大仙有些疑惑的表情。就将萧蓝若“病龙台”大战周世宗的往事说了一遍。最后就提到了临来之前在汴梁赵匡胤与萧蓝若的承诺,以及“血魔”穷天的遗书“九经”之事。当年安阳河畔所发生的一切,周世宗明令不得外传。萧蓝若也令韩德让不得宣扬。因此。并未在世间传扬。
“原来蓝若这些年默默无闻地为契丹做过如此可歌可泣的事迹,令人景仰啊!这部‘九经’我会令杨薰嫣交给你,以区区一部‘九经’换来契丹几十年的安宁,很划算啊!何况耶律璟不长进,契丹诸部内忧外患,实是令人忧心忡忡。原本令你西来。就是想交代一些关于契丹的事情。如此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归元大仙甚是欣慰,眼角眉梢,都透出无尽的喜意。
三日之后,“归元大仙”尔朱洞含笑登仙。胡二郎和仙井道士接替师父的职责,驻守“噬魂谷”。
张琼即将离京。却意外地接到圣旨,令其即刻入宫见驾。张琼不明就里,还当是宋太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坦然地随太监赶往皇宫,一应出京的人手,亦是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张琼!你可知罪!”宋太祖痛心疾首地喝道。“啊!微臣不知何罪?”张琼唬了一跳,“噗通”跪倒在地。“你自己看来!”宋太祖怒容满面地将一册劾笏扔在地上。张琼跪行几步,捡起劾笏,愈看愈是心惊,当真是字字诛心。劾云:琼为殿前都虞候始,时常诬陷原任开封府尹赵光义,称其广结朋党,利欲熏心,此罪一也!琼为禁军首领,却时常私乘官马,耀武于市井,此罪二也!琼私蓄部曲百余人,作威作福,禁军中稍有不乘其意者,皆受重罚,殿前司诸将尽皆惧之,此罪三也!更有甚者,琼暗纳叛逆李筠余孽儋珪和李刘氏为仆,包藏祸心,此罪四也!张琼看到这里,已是魂飞天外。
“张琼!你可知罪!”宋太祖再次厉声地喝道。“微臣冤枉啊!”张琼扔掉劾笏,匍匐上前,抱住了宋太祖的双腿。“有刺客!”正在殿前的史珪大声喊道。忽然,殿前涌上数名武功高强的卫士,石汉卿奋勇当前,掌中铁挝猛地砸在张琼的面部。张琼猝不及防,翻身跌倒。石汉卿更不多话,将铁挝抡圆了,再次砸在张琼的面部。正所谓:出手不留情。石汉卿接二连三地使铁挝击打张琼,张琼渐无声息。
“住手!”宋太祖眼见张琼气息微弱,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传朕旨意,以御史案鞫之。”宋太祖没有看到张琼努力扬起的血肉模糊的面孔,还有其上伤心欲绝的神情。殿前诸卫士将张琼生拉死拽地拖下大殿,史珪心下一黯,回想起与其几度生死与共,开怀畅饮的情形,一时间,恍如隔世。
“石兄弟!请将此衣带转交我母,告诉她,儿不孝,不能为她送终了。”石汉卿等人押送着张琼行至明德门前,张琼心知不幸,解下所系衣带交予石汉卿。“张虞候请宽心,石某定不负所托。”石汉卿不敢看张琼的眼睛,接过了衣带。“多谢石兄弟!某去也!”张琼蓦然拔出身侧卫士的佩刀,横颈自刎。
“官家!查抄张府的人已经回来了。”荆嗣轻声地道。“怎么说?”宋太祖心情有些凌乱,正自闭目三思,并未睁开眼睛。“回禀官家!张府阖府只搜到金三银四,仆佣三人。”荆嗣声音中有一丝悲戚。“什么?”宋太祖蓦地怒目圆睁。“不过!那儋珪却是悍勇,徒手逃出了汴京城。”荆嗣有些惋惜地道。
“岂有此理!”宋太祖霍然站起。“给朕传史珪和石汉卿!”宋太祖的怒火冲天而起。“官家!那张琼深知罪不容赦,已在明德门外,自刎谢罪!”荆嗣悄声道。“他就这样死了。”宋太祖忽觉愧疚难当。
“石汉卿!史珪!汝等言琼有仆百人,今何在?”宋太祖阴翳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射二人。“启禀官家!张虞候所养之儋珪,岂不是以一当百吗?”石汉卿见史珪闭口不言,狡辩道。“汝曹欺罔,甚失朕望!”宋太祖顿觉气恼,看着下跪的二人,忽然有一种吾道孤寡的感觉。
宋太祖自此不再重用史珪、石汉卿这两个对己衷心,却出卖至交好友的殿前校尉,并将二人就此摒弃,充任府衙。宋太祖下旨,优抚张家,以其子尚幼,乃擢其兄张进为龙捷副指挥使。至于李筠的遗孀和遗腹子,责令单州团练使李守节将这对母子接回单州,善加抚养。李守节感念圣恩,千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