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姜是最后一个到达晁府的宾客。
他下了马车后没有急着进入晁府,而是来到了桑春面前。
桑春和苏白也刚从马车上下来,见邢姜走过来,苏白料想将军定是还有事要同桑春交待,便闪开几步。
“待会你先在门房等着,稍后我会安排苏白来带你进去。”邢姜说着,塞了个东西到桑春手里。
桑春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黑色皮套匕首,刀刃部分只有自己手指长短,十分小巧。
邢姜交待:“必要的时候,用作防身。”
桑春点点头,将匕首藏进自己腰间:“我会小心的。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也会想办法把消息送出晁府给到你,不会你让你做亏本生意的。”
邢姜气结。他怕桑春回到晁府脱离了自己的保护范围,纠结担心了一路,才下决心亲手将这把小匕首交到她的手里,却没料她只当是他怕损失棋子而已。
也是,谁让自己现在什么还都不能告诉她呢。
邢姜不再同她解释什么,径直进了晁府。
被引入后院后,除了张书鄂和胡玉甫,其余客人都起身对邢姜热络相应。
晁鹊明在一旁看着邢姜意气风发的神采,客套又随意的同大家打着招呼,心中不由思忖,这看上去也毫无受过伤的痕迹啊。
很快众人落座,宴席开始。
螃蟹吃起来本就麻烦,需要用到大大小小的吃蟹工具多件。晁府特意请下十几名京中各酒楼的后厨师傅,来为众宾客开蟹。
既无需亲自动手,各位大人和家眷们都专心应酬,推杯就盏,一幅融洽景象。
坐在首座的张书鄂举杯示意邢姜:“邢将军,久不见你了,上个月朝堂议事时,皇上说你告了病假,修养如此之久,不知患的是何病啊?”
在座群臣虽也察觉邢姜久不出来走动,但却都没有想到邢姜患病这一层。此刻听张书鄂如此一问,便都支棱起耳朵来,听邢姜会如何回答。
邢姜嘴边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语气:“哎,既然张将军,问到,那我自然是不敢隐瞒的。实话告诉大家,我啊,这段时间得的是个心病啊!”
此话一出,众臣哄堂大笑。那与邢姜有过几次酒宴往来的陈侍郎大声笑道:“只怕邢将军的心病,是不知去哪里再多纳几房貌美姨太吧!”
在众人的笑声中,邢姜也笑着反驳:“陈大人,您这话说的轻巧,要是被刺杀的事叫您也碰上一回,您试试看会不会得心病?”
瞬间整个院内鸦雀无声,众人的笑凝滞在脸上。
那陈侍郎本只是试图搭话调侃而已,却没想得了这么一个回答,几乎结巴起来:“邢将军真是……惯会开玩笑的……”
“怎么能是玩笑呢?”邢姜面上还是带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两个月前,我被人诱到一僻静处,结果呢,十个刺客追着我死缠不放啊!吓得我整整两个月没敢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