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也已经四十出头,浓妆艳抹也遮不住的皱纹此时更深了几分:“再好的招牌,若是蒙了尘,也起不了吆喝的用!”
她眼光投向一楼大厅内,那张挂着各姑娘画像的墙上。
这大厅内的装饰和格局不是这条街上任意一家花楼可比的,但所有踏入这不夜宫中的人,第一眼不会被这满屋富丽所吸引,而是都忍不住朝大厅中一面墙上看过去。
这面墙正对着不夜宫的大门,墙面有近两层楼之高,上面挂着不夜宫中所有姑娘的画像。
这些画像是徐妈妈花费重金偷偷从宫中请了一个有名的画师所画,每张画像上的姑娘,均是真人大小,一排挂在墙上,美得各有千秋,令人神往。
这其中有一张挂在正中间的画像,尤为突入。
若说其他画像中的姑娘个个都如花似玉,那正中间这张画像上的女子,可堪仙子之称了。
画像中的她双目笼烟,面若惊鸿,身姿妙曼。她不似其他姑娘目中含情,却更多了一分高贵的不可触碰感。
徐妈妈望着这张画像,忍不住气叹得更深:“别人都说我这不夜宫得了凤舞,就是得了财神爷,可这财神爷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老邱问:“怎么,今夜还不愿出牌子?”
既是花楼,不论什么档次,再仙姿卓约的姑娘总是要接客的。
在这不夜宫中,姑娘挂牌接客称为出牌子,客人来挑选姑娘称为起牌子,姑娘若是地位够高,自己挑选客人的,称为留牌子。
而还有一种情况是徐妈妈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有姑娘挂空牌。
“还挂着空牌呢!”徐妈妈眼神堪称绝望:“别的姑娘是月事来了,每月才挂上五六天空牌,她倒好,每月除了五六天出牌子的,其他都是挂空牌。时间久了,这财神爷可别成了我的阎王爷!”
老邱宽慰道:“瞧你说的,凤舞姑娘但凡被人起一次牌子,都让你赚的比其他姑娘加起来干半年的都要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说是这么说……”徐妈妈嘀咕着声音小了下去,心里却还有一句话没说完:谁会嫌钱少呢?
老邱不再理会徐妈妈,他看见不夜宫此刻迈进来了一个客人,赶紧上前相迎。
还是位熟客呢。
“邢将军,您里面请。”老邱热情但不过分热络的拱手相迎,将人引入大厅。
徐妈妈待看清了来人,几乎飞一般的扑身过来:“哟!您可别怪我埋怨您!要是将军您提前知会一声您要来,我提前两个时辰也得去街口那候着您!”
来人正是近期在京城春风正得意的少年将军邢姜。
徐妈妈心头暗喜,这将军年少风流,每每来不夜宫出手阔绰不说,难得的是凤舞也一反常态的对这个将军青眼有加,还破天荒的为这将军留过一次牌子。
也难怪,英雄爱美人,美人也仰慕英雄嘛。更何况是潇洒倜傥的少年英雄。徐妈妈嘴都几乎合不拢。
“凤舞呢?”邢姜对老邱和徐妈妈的招呼仿佛司空见惯,不冷不淡。
“在在在!”徐妈妈闭口不提凤舞今夜挂空牌的事,支使着老邱:“你先招呼邢将军,我这就上楼去知会凤舞姑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