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宇翔飞到京都已经是晚上八点过后了。他打了车赶往他要去的地方,尽管他不是很肯定,他做的事是对的,但他还是宁当其有,不信其无。往生道的事他记得很清楚,四百多个日子只换来的那么一点点的记忆如果再让他这么丢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京都的冬天总是冷得让人怀念,怀念的只是那暖暖的小屋和小屋里的一炉热气。坐在炉边切两片薄薄的土豆,烤在那上面,隔一小会儿,翻上一翻,那黄黄的脆脆的东西,便有了馋人的资本。只可惜现在的地暖和壁暖已经取代了那小炉,不再有了这份浓浓的香情了。
夜沉得很快,风肆虐地从各个角落吹出。没了叶子的树枝仍稀里哗啦地乱抖个不停。邢燕添那天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他正在睡午觉。“那个人上午十点多在银行门口被警察击毙了!”邢燕添的声音飘呼地如同是外太空传回来的信号。
不知是没明白过来,还是明白的太过了,赢宇翔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欠了他的钱。本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他的脸黑得却跟个锅底似的。等到他无意中摸到那个玉坠的时候,查了日历才发现小雪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离小雪左近的满月也只剩下最后的一天了。
他冲出门外,打了车便直奔机场,幸好飞机还有几个小时才起飞。“小雪前后,水最旺”赢宇翔是火命,旺水会不会克到他?那往生道的白影究竟有什么企图?赢宇翔坐在飞机上还在想这个问题。既然想不明白的还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干嘛!赢宇翔摇了摇自己的头。
旁边是个干瘪的老头子。第一次坐飞机却没有美女陪伴,这让他极是扫兴。但一想到美女,赢宇翔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彩霞的死让他第一次有了内疚的感觉。“是不是我的命太硬了?为什么妙妙会离奇失踪?而彩霞又死得极其意外且惨不忍睹?那白影……”他真想把手心里的玉坠扔出机舱,如果机门要是能够打开的话。
所以他决定离邢燕添远一点,他不想她也有事。更何况,他一看到她就有了一种要赎罪的感觉,是为彩霞。如果上天注定他与女人无缘,那他打一辈子光棍好啦!
一声猫叫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咦,哪来的一只黑猫?那黑猫轻悄悄地就卧到了他的膝上。仰着圆圆的脸,向他看来。哇,它那眼睛里有——有什么?
“哪来的猫?”空中小姐走了过来,指着那猫问。“倏”的那猫就没了影踪。“飞机上是不让带宠物的,先生!”漂亮的空中小姐冷冷地对赢宇翔说。“我不知道那猫是从哪里来的,是你们飞机上的吧!”赢宇翔不卑不亢地说。纯属无妄之灾,没准因这无主的猫被罚一笔款子那实在是不划算得很。
几个空中小姐开始在飞机上的各个角落集体进行了大搜猫行动,一些热心的乘客也加入了进来,不过十几分钟过去,看看她们的脸便知是毫无结果的愚蠢闹剧罢了!
黑猫终是没寻着,飞机也远离了赢宇翔的视线。赢宇翔坐在出租车里,指挥着司机往他要去的地方开。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午夜的京都,风吹得更加肆无忌惮了。终于,在十二点三十分刚过的那个时辰,赢宇翔看见了那条护城河。
他招呼司机靠边儿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多走了几步,跨过一些杂草,他便走到了护城河的堤坝上。他站在那儿,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念念有词地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无外是些天灵灵,地灵灵什么从书上、影视中看来的乱七八糟的一些句子。他把那玉坠出手一扬便全力地扔到了离岸不远的水里了,他想往河中心扔,可惜有些力不从心。
他再上车时,那司机看他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大对劲了。花好几百块钱行程三个多小时打车来这种无人的河边,只为了扔一点儿东西,这也太有些诡异了,不让人怀疑才怪。
“随便找个宾馆!”赢宇翔并不理会他疑惑的目光,他没有解释的必要,他自己还郁闷得很,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终于完成了这件事!虽然是晚了一点,只几十分钟估计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这事到底是不是自己庸人自扰,现在还没个定论呢。只当是求神拜佛,图个心安!
“喵!”的一声,吓了他一跳,那黑猫悄然地又趴在了他的腿上。这猫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这还是飞机上的那一只?它是怎么跟着他的?他把它抱了起来,对这猫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他不是一个爱猫的人,他也从未对任何一只猫有过正眼相看的时候。可是这只猫不同,他对它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一种油然而生的亲情。对了就是那种舐犊之情,他抱着它,就有了那种抱着小小婴儿的感觉。
那猫仰起脸,眼睛对着赢宇翔,发出了幽幽的深绿色的光。
从那双眼睛里,噢,看到了——赢宇翔从那只黑黝黝的猫眼里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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