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火面有不快，但尽力克制着，而聂火的脸上古井不波、不悲不喜。

“这真是个可敬而又可怜的女孩儿。”明小星这样想着，就走了上去，笑着说，“怎么啦你们，在吵架呢？”

聂冰朝她点了点头，转过了头去，不再理她。

明小星似乎也习惯了，笑了笑看向了聂火。

“她说要出国。”聂火气呼呼道，“如果说是国外有好的治疗技术，她过去接受治疗也就算了。可她出国却是为了读书，明小姐，您说说，现在还有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总统先生都在到处联系医生，可她呢，她居然要出国去留学——留什么学，她这就是在逃避！”

“逃避？”明小星不解道，“逃避什么？”

聂火正要开口，聂冰慌忙阻止了他。

“没什么，你别听他瞎说，我就是想出去看看。”聂冰勉强笑了笑，“从小到大，我的生活一直都围绕着主人，现在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了，就想出去走走，过一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她的语气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从死亡边缘苦苦挣扎回来后的欣喜，平淡的就像在诉说一件陌生人的事情一样。

明小星有些心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敢直视她那双失去知觉的双腿，生怕无意间的注视就会伤害到她的自尊。

人在脆弱的时候，自尊心往往是最强的。

“你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你怎么出去走走？”聂火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火气，大声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考虑了，我不同意！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好好养病，哪儿都不准去！”

“我的事需要你同意吗？”聂冰抬头，眼神冰冷。

聂火讷讷不再出声，从小到大，他这做哥哥的似乎的确没有哪一次能说服这个妹妹，但凡是她所认定的，即使不同意，到最后也会阻止不了。

“出去走走也好，有时候我也想能为自己活一次。聂冰，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身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明小星说道，“如果身体条件还不是很允许的话，最好先把这件事放放，等身体好些了，咱再出去。人生那么长，不用太在意这么点时间的等待的。”

“身体……就这样吧，好不了，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聂冰看着自己的双腿说道，“不留了，就在这两天出去吧。”

明小星看了看聂火，聂火欲言又止，强壮如他，在面对妹妹的时候却变得小心翼翼，生怕真的惹她生气了。

最终，他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非要这样的话，那我跟你一起出去。”聂火的语气不容置疑，“我阻拦不住你，你也拦不住我，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那你的工作呢？”聂冰反问。

因为十几天前的那个事件，有立功表现的聂火已经被提名进军部任职，而且作为冷骜天的心腹，其意义也绝对不止只是换个工作这么简单。对他来说，这是鲤鱼跳龙门的大好事，如果放弃了就很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