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着顾昭和好歹要脸面,只等她强词夺理,哪料她这般蛮横,竟应了这事。
新玉怔了怔,更是恨极,菜刀乱划乱挥,见人便砍:“去死,去死!”
说来也奇,仪卫虽忙不迭地躲,可却少有人拦她,新玉拧腰蹬腿,竟避开了人,跃上了马车。
“瞧瞧!”她腥红着眼,向着着帏裳拥蔽马车冷笑:
“定是你平日作孽多了,这当口,无人愿救你一救!你羞不羞?寒不寒?”
一面说,一面拿菜刀锋刃处将帘子从中劈开,想看里头到底盘踞个什么样的蛇蝎毒物。
她突然愣住了。
手里菜刀也滑了,重重地砸了脚,她抱腿,“嘶……哎哟”的痛叫,叫了阵子,又蹲下哭,哭了会子,又捶地笑。
疯魔了,疯魔了,众人面面相觑。
有女子扑向新玉,又替她揉脚,又替她扑灰,嗔道:
“娘哟,您也不小心些,菜刀又没个鼻子眼,真真锋利那头砸了脚,您脚趾头该少了。”
新玉痴愣须臾,突地发狠,劈面给了女子个大嘴巴子:
“你这个蠢猪狗,让人不省心的!”
女子肤如凝脂,这一巴掌捱了,当下红肿老高,她捂着脸,也傻了,嘴里喏喏地:
“娘……”
新玉狠声道:“谁是你娘老子!”她侧过头,长流了阵子泪,突地双臂一圈,紧紧把女子箍住:
“我怕是死了,是在阴曹地府里,才又见了你一面。”她又傻了,攥住采璇手,紧张兮兮道:
“待会子阎王爷叫咱们,你只管贴着我站紧了,咱娘俩虽不是功德无量,却也是行善的,只求他个恩典,下辈子还是母女。”
采璇被她扯得发慌,放声大哭:
“娘,您吓唬孩儿!”
众人忙上前劝:
“新玉,采璇全须全尾的,岂不是大好事,何必闹得太伤心?”
那些个才俊见着采璇盈盈垂泪,也怜惜,轻手轻脚地上前,怕惊雀动鱼儿似的:
“采璇姑娘,该是吓着了。”
新玉慢慢回神,想着之前发疯入魔,红了脸。
又瞥见方才还避之不及的男子,花团似的将采璇簇在中心,连连冷笑,招手唤采璇过来,将先前事一一说了。
那采璇也有几分气性,听着,撇开众人不理,只与王敬和说话。
说着说着,又面红耳赤,羞羞地低下头,手指娇怯地缠着衣带,偶尔抬头,眼波横转,倒是端艳。
竟是郎有情,妾有意。
新玉噙泪笑,自是百个千个乐见其成,突地想着了,喃喃道:
“这都是些什么事呢?”
又有春梅嫂赶前头来连声唤,又盼又期:
“那我五儿,是不是也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