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不解:“玉容姐姐,这公子洛还将咱俩定着吹了好阵子凉风,反是那三皇子待我们客气,如何是三皇子更讨嫌,不过你眼了?”
玉容轻道:“那三皇子自觉情痴,可你细想,他待公主好向来是微末小事,说两句话提点,便是至多了,大事上,你见过他有帮着?”
她说着,冷冷笑:“便是明面上不方便,内里搭把手也难?不是想置身事外,便是存心待公主先落难,不得已委身他,他真心如此,不怪公主不稀罕。”
“在理,在理。”冬青直点头,听着也有几分不快:“我虽瞧不上公子洛做派,可他待公主是好的,上了心,便记着,只当她的事是头等事,一等一的要紧。”
也随着冷笑:“从此他再想见公主,倒难了,我当挡着。”
玉容倒笑了,拧她嘴:“他是皇子,你能挡?”又向着公子洛努嘴,悄悄笑:
“如今,你这心是多操了,他是个醋妒罐子,又有本事,谁惹了公主,要被掀皮抽筋的。”
冬青“嘶”了声,又想着他素日手段,打了个寒颤:“听着可怕。”
玉容失笑,摇摇头:“还有个关节,我未说,也是我瞧着他比三皇子好的。”
冬青推攘她:“莫卖关子,快说!”
玉容轻笑:“你瞧着公主,谨言慎行惯了,偏是公子洛,能惹出她女儿情态,她不伤心,却能哭半日,转个眼又能被他逗捧腹,这是真情意,由不得她不认。”
她声极轻,该是在风卷声里散了没了的,却偏巧被顾昭和听着,羞恼道:
“这丫头好讨打,漫天胡乱说,我是不晓情意的,听禅悟道了,六根清净着,你有情有意自去,莫扯了我,平白坏我修为!”
刚将那头嬉笑打发了,这头又来扯她,委屈道:“当真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你对我冷着心冷着肺?”
“……”
又缠人又磨人,哪处仙人洞府化的人物?她凡胎俗骨,禁不住。
见她不声响,公子洛旁扯她的手,往树干搭去,连“呸”了三下。
“做甚么?”顾昭和忙收手。
“你说假话,没得老天嫌你,我替你收回去。”公子洛洋洋自得,凤眼晶亮。
“……”
孩气。
闹了半宿,风吹雨入梦,倒好眠了,顾昭和醒转肚饿,想着该是懒睡到晌午了,合眼问着:
“冬青,什么时辰了。”